“从你那里受的欺负……我舍不得动你,但我总要从其他人身上找补回来的。”
黍离被他拽了过来,莺握着她拿着刀的手,锋利的刀尖指着黍离的脖子。
他语调冷漠:“现在,你杀了他。”
苏酒的手在发抖,魔种的血是冷的,她知道。
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这血居然这样冷,如同久冻深渊下酷烈的寒冰,冻得她手指都在发抖。
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我不杀。”苏酒听见自己结了冰的声音:“又怎样。”
莺语调冷漠:“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他说:“那些可怜的人,背叛了光明星系的人,你母亲的子民,谢妄,还有莉卡丝……”
他亲昵的说,“你如果不杀他,他们就一起死掉。”
“酒酒,你忍心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男宠……放弃他们珍贵的生命吗?”
苏酒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
她被这头冰冷的狼咬住了喉咙,他想咬死她。
她拿着刀,觉得自己被可怕的深渊拥抱。
……
“你就这样喜爱他?这样下不了手?”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莺冷笑,“他身上夺舍的天香,我一来就闻到了。”
“你以为他喜欢你?他不过是图你的身份,图你的地位,他甚至图你的命——”
莺说:“你只当我是无恶不作的混蛋,你看上的人,又是什么好东西?!”
苏酒蓦然打断他:“那是我的事!”
“无论他图什么。”苏酒说:“我有,我给的起,我就愿意给。”
她握着刀的手在抖,她害怕极了,她怕死,怕他发狂,可是她还是在继续往下说。
“就是死了,也是我心甘情愿……”
“又与你何干?!”
莺红着眼睛瞧她,“你不要说让我难过的话。”
他早已失却了一颗心,却还是会为她的厌弃本能的觉出痛与苦楚。
“我不怕痛,也不怕苦。”他说:“你听话,杀了他,把孩子打掉。”
他从她背后,握着她拿着刀的手,另一只手插/进她的软软的头发里,一个冰冷的拥抱,带着哄骗似的,战栗的温柔,“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酒身体在发抖,她觉得自己好冷,冷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仰头看他,明明觉得血都被冰冻了,她的声音却很温暖,仿佛用了此生所有的温度。
“重新开始……”苏酒笑了,嘲讽:“我们之间,还能重新开始?”
她从未想过,这世上有一种爱,竟如此酷烈难当。
“有。”莺固执的,肯定的说:“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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