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如您对我一样赶尽杀绝。”苏酒冷嘲说,“岂不是无端成了与您一般的人。”
苏酒说,“想想……”
她嗤笑:“还是怪恶心的。”
苏旷哆嗦,他说,“我…”
苏酒说,“我苏酒哪怕做虚伪到让人作呕的圣人,也不想做您那样,为一己之利,不顾他人死活的小人。”
“还有。”苏酒说,“无论怎样,你们都有几十年的父女之情。”
“我和您之间,除了你死我活的夙怨,其他可什么都没有。”苏酒:“您的女儿,您自己来收拾吧。”
她这样说着,其实也并不觉得畅快。
只是她觉得,作为一个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人,她必须要这样说。
好像这样说了,就能弥补那些过去,弥补那些只有她一人所知的,狼藉到孤独,甚至不堪的时光。
苏旷望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你没死?”
苏旷这么问,并非指望着苏酒死,而是他想起了钟烟死前,曾说自己在苏酒神格上下了毒咒。
只要苏兰死了,苏酒神格也会消亡。
这也是苏兰犯了过错,米哈伊尔也没有杀死她的原因。
他想起这茬,只觉咽下一口老血,对死去的钟烟也终于生出了恨意来。
她明知苏酒是他唯一的女儿,却连死都不放过她!
竟当真狠毒至此!!
怕苏酒误会,苏旷立刻说,“钟烟在你神格上下了咒,只要苏兰死了,你的神格就会消亡……”
苏酒眉头蹙起,“我……”
苏酒话音未落,忽然感觉不对,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仿佛在刹那成了真,浓郁黑气弥漫开来,几乎将苏酒环绕住。
那是极度温柔,却又压抑的几乎让人难以呼吸——
苏酒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仿佛被什么人温温柔柔的亲了一下耳垂。
“你耳朵红了。”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带些笑意,“好可爱。”
苏酒瞳孔一缩。
米哈伊尔!!不,是……莺?
“你别怕。”他慢条斯理的说,“那个咒,我已经帮你解了。”
他说:“你现在……”
他的话没有说完,蓦得抬手,修长白皙的手,直直的握住了一杆激射而来,如今嗡嗡争鸣的银枪。
他抬起眼,对上了谢妄那双微微泛绿的眼睛。
谢妄收敛着自己的乌黑翅膀,一字一句。
“放开她。”
苏酒想要推开他,手却陷了进去,这不是实体!
绿松石手链发出摇晃的脆响,男人握着枪的手松开。
银枪桄榔摔在了地上,苏酒的手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