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淡淡说:“如果有一天, 你发现你离开了某个地方就会死, 你也不会高兴的。”
米哈伊尔说:“如果那个人是你, 我不会不高兴。”
苏酒抬起眼:“那真是巧了。”
她语调凉薄的好像夹着针, “我怎么刚好相反,若是别人,也就有一点点不高兴吧, 偏偏是你, 就十分十分的不高兴。”
米哈伊尔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唇角带笑,“那我就更要高兴一些了。”
苏酒眉头皱起来。
他说:“我倒不怕你讨厌我……”
他熟稔的靠过来,抱住了她,与她交颈。
她听见他在耳边喃喃:“讨厌算什么,哪怕恨之入骨,兵戈相向……也总归比形同陌路, 要好上些许的。”
他身上有股浅薄的香气,苏酒不知道那是什么香, 玫瑰混着蔷薇的香味, 有些模糊。
他穿过花圃而来,衣带上总会沾些尘香,缠绵的时候, 苏酒经常会闻到。
隐约漂浮着浓郁的诱惑。
“我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她金瞳冷淡:“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下,与您形同陌路。”
“是我强求。”他亲吻她细嫩的脖颈,啃噬她的皮肤,温软的银发如流动的白蛇,落在她身上,纠缠不休,他拆去她的衣服,轻声说:“是我不好。”
苏酒已经懒得去反抗了。
交颈缠绵,本应是最亲密的爱人应该做的事。
但是在最后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想,如果她没有意识,该有多好。
他不总是爱迷惑她吗?
为什么做这种事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如此清醒?
滚远的泪珠从金瞳滑落到白嫩的肩颈,那香味变得浓了,稠了。
她靠在他耳边,喘息着,带着哭腔咬住他的脖颈,恨声说,“我会杀了你的。”
米哈伊尔吻掉她的眼泪,阳光落在他发上,温温柔柔的浅白。
他夹着不可奢求的爱意和恶骨,明知欠她良多,万死难辞其罪,却还要将万恶归以爱名,在秽海罪恶中一意孤行。
喘息交缠,呼吸相错,他感叹似说。
“希望那是个不错的艳阳天。”
*
苏酒因为疲惫睡了过去。
他把她小心拢在怀里。
斜阳西照,落在了她身上,艳丽的荼靡,衬她脸颊晕红,仿佛在害羞。
而他藏在黑暗的阴影中,那双本湛蓝的眼睛隐约染上了野兽一般的红。
连那绮丽银白的长发,似乎也慢慢染上了黑气。
神明的手微微颤动着摸向她的脸颊,仿佛想要切实的感受着她的余温,然而手伸出一半,又徒然落下。
他闭上了眼睛,最后亲吻了一下她的唇。
神识里,金色的笼子碎了,梦魇黄金鹿浮现在了苏酒身边。
它身上的伤痕已经被修补完整了,但金色的眼里满是敌意,死死瞪着这个与它属性截然相反的,披着神明皮囊的sss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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