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蹭蹭她束发的红发绳,纠缠一起的两根红绳,在朝阳下显出灿灿的金红色。
米哈伊尔:“你束发的绳子……很漂亮。”
他倒是半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我也想要。”
苏酒:“……”
苏酒:“……那你先松开我。”
苏酒没费劲,找了红细绳,给他也编了一个。
米哈伊尔看着红色细绳子缠绕着她细嫩的指尖,编织出细长的红麻绳,她拿着绳子看他,迟疑一下:“你……转过去。”
他高的很,她够不着。
米哈伊尔很听话的转过去,鸦黑长发瀑布般流泻在背后,是一道探不到尽头的深涧,肆意不羁的很。
然而那份肆意的凌乱在苏酒掌心却乖觉温顺起来,被少女的指尖收束成柔软的尾巴。
苏酒在他发尾,用红麻绳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米哈伊尔想。
她以前也喜欢系蝴蝶结。
在深渊下的时候。
在郁金香星的时候。
……
还有,这个时候。
苏酒:“好啦。”
手中发尾微动,她抬起头,却看到米哈伊尔正侧眼看她。
窗外朝霞未尽,他乌黑眼瞳映着金红,光芒柔软。
米哈伊尔突然问:“你会走吗?”
苏酒捏着他发尾红绳的手微松,看着那带着红绳的漆黑发尾落下,顿了顿:“……怎么突然这么问?”
肆意凌乱的发尾被妥帖的收束起来,恋恋不舍的归于原处。
仿佛心甘情愿被枷锁束缚的恶鬼。
米哈伊尔沉默了一下,声音轻的像飘渺的云:“……我……有点不安。”
为恶鬼缚上枷锁的姑娘,眼里无情,手里干净。
苏酒听见自己说:“当然不会了……我能去哪里呢。”
——无论去哪……都会被抓到的。
苏酒说:“我会和你结婚……然后,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话里没什么情绪。
她好像是在说谎。
或者,她在隐瞒什么……她对他总是有所隐瞒。
米哈伊尔想。
她那样想“家”,却不曾给他提过半个字。
她想做什么……也再不曾跟他讲过。
可是这个谎言太美好了。
他根本……不忍心拆穿。
可是什么都不做,又那样不甘。
米哈伊尔转过来,一个精致的,带着金色琉璃石的银色手链扣在了她手腕上。
苏酒:“?”
米哈伊尔:“新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