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兔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博人同情。
她会心软的。
他想。
她给它做小马甲,看它的时候总是笑嘻嘻,她一定舍不得——
是这样的吧。
苏酒闭了闭眼,冷漠的松开了手。
如果她没有死过一次。
也许她真的会心软。
杀人会又负罪感。
但杀一只兔子,不会。
兔子摔在地上, 脆弱的骨骼粉碎,内脏也撕裂的疼。
少女所有的温柔如同幻影, 看穿真相后, 便是放手的无情。
可碎骨的疼,也让他无法遏制的贪恋。
苏酒放手之后,转身就走, 但下一刻。
她被人拉扯,拽进了一个怀抱。
高墙上有凌厉的风,神明如同跗骨的蛇,紧紧的,温柔的拥抱着她。
苏酒瞳孔一缩,怔怔的盯着脚下被一个更高大的影子埋没的,自己的影子。
他念着她名字:“酒酒……”
“我没有戏耍你。”
苏酒几乎窒息:“放开!!”
可是动不了,怎么也动不了。
死亡的阴影再次临头,苏酒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杀要剐,留个准话!!”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少女的身躯战栗不止,明明怕到极点,偏偏背脊笔直,带着鱼死网破般的孤勇。
“……你别怕我。”
米哈伊尔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我……不会杀你。”
苏酒恍惚想,哦,他不想杀她。
他想折磨她。
“那你……想怎么折磨我?”
苏酒问:“你告诉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吧。”
“不折磨你。”无所不能的爱神殿下,第一次六神无主,他笨拙的解释,“我……我不会折磨你,我想……我想对你好。”
他似乎也不懂这从心脏深处蔓延的酸涩是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她不高兴,也不想看她不快乐,他想让她笑,哪怕变成丑陋的兔子,为了治好她的心伤,他已经竭尽全力,用尽所能。
可是她只想杀死他。
她猜到了兔子是他,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杀死了他。
她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存在都倾尽温柔。
独独对他残忍。
甚至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
米哈伊尔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他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