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根本没把这点痛放在眼里,反倒觉得很舒服。
他干脆把整个后背都送到她面前,不紧不慢说:“而且是他自己非要往下摔,我抱住你的时候,他就已经掉下去了,他蒙住你的眼睛故意不让你看,就是为了陷害我!”
阮芽手都打酸了,感觉像在给他捶背,非常不得劲儿,猛地推开他,“你为什么要抱我,臭流氓!”
衔玉震声:“我不抱你你就摔死了!”
她被堵得没话说,干脆背过身去,不理他,看见柳催雪一身血躺地上,又蹲到他身边去安慰他。
柳催雪哪能真把自己摔死,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不想他们见面,可他总不能把她关起来,谁也不见。
她没认出衔玉,可他们一见面就打得火热,像是天生就互相吸引。
他仰面看着刺目的天,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是在做什么呢,狼狈又尴尬,任谁都能看得出是故意的。
一直坚守的底线,辛苦维系的体面,为博取一点可怜的关注,就这样随随便便扔到地上,碾碎了。
倒也不觉得后悔,柳催雪起码知道了一件事,不管他们平时再怎么好,只要衔玉一出现,她眼里就容不下旁人。
他或许应该像朋友那样,保持距离,远远看着,可她为什么总是对他那么好,总说那些引人遐想的话。虽然心里知道,她一直都是那么好,对所有人都是,他并不特殊。
“小雪,痛不痛啊,爹马上就来了。”阮芽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脸,给予他一点温暖和关怀,可在即将触到他脸庞的一瞬间,她眼角余光瞥见衔玉朝着这边走来,她心虚得飞快缩回了手。
小时候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弱,阮小花总是喜欢对她摸摸捏捏,鼓励她多跟人接触,跟同龄的小孩牵手,抱抱。这当然也是有效果的,她现在开朗又活泼。
不过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肢体接触的弊端在孩子长大后逐渐显现出来,这弱化了她男女之间的分寸感。阮小花也在慢慢纠正她,道理是记住了,习惯却很难改变。
衔玉更粗暴一些,每天把她捞进怀里亲亲抱抱,不许她这样,不许她那样。效果很好,现在他一出现,阮芽就不敢伸手了。
她蹲在地上,把手掌夹在膝窝里,不让它们乱动。
衔玉直接从柳催雪身上跨过去,蹲在另一边质问他,“你看见我跑什么?你为什么说我长得丑,还有为什么蒙住她眼睛不让她看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说。”
阮芽抬头看他,他皮肤很白,脖颈喉结突出,左耳耳垂挂了只小银鱼,鱼儿身体还抱了一颗白色的小珠子。
那耳饰材料、做工都不算精巧,可挂在他耳朵上,一边有,一边没有,就显得那么的别出心裁。她从来没见过只戴一只耳环的人。
阮芽胡乱猜,他是没有钱打另外一只耳环了吗?
他身上还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小雪说他丑,根本就是骗人,他又高又瘦又白,眉眼凛冽,鼻梁高直,却长了个微扬的笑唇。
光看他这张脸,就感觉这个人好像有一肚子的坏主意,可这坏一点都不令人讨厌,反倒会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