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英捡起一个布老虎,施术洗净收入墟鼎,“你还不信?”
柳催雪只觉得天都塌了,“阮窈,那是我师叔啊!你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蓬英甩开他,“我没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了吗,都是好兄弟,我也不瞒你了,我跟小花已经好了十七八年,丫丫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好上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十七八年……”柳催雪跌坐在榻上,这一句又一句,直劈了他个外焦里嫩。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质问蓬英,“你那么早就跟我师叔认识,你明明知道我跟丫丫是那种关系,你看着我心生魔障,竟一丝一毫都不向我透露?”
清徽院每年举办法会,蓬英都会跟着魔皇一起来参加,在清徽院小住一段时间,少则七天,多则半月,这期间蓬英都跟他待在一起。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蓬英在柳催雪心中的分量不是一般人可比,这是他少年时唯一的朋友。
就是这个唯一的朋友,一面陪着他练剑悟道,一面背着所有人偷偷跟阮小花好上了。
蓬英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早十七八年前,小花便折剑沉河,与清徽院断绝关系,她早就不是你的师叔了。而且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小花不喜欢你们清徽院的人,我是看你天天被你爹打,可怜你,才跟你交朋友的,你爹那人真不是个东西,我也烦死他了。”
柳催雪全身气血翻涌,“所以你跟我交朋友,只是因为你讨厌我爹,为了跟我在一起说他的坏话?”
蓬英心虚地摸摸鼻子,“起初是这样想的,可后来,后来我还不是拿你当好兄弟,每年生辰都给你备礼物。”
他还觉得很委屈,“小花不愿再跟旧师门有任何瓜葛,我没有因此与你绝交,已经……”
柳催雪腾地站起来,“绝交!现在就绝交!”
蓬英被他撵出门去,死扒着门槛不走,“我现在是你叔父!咱们亲上加亲,多好……”
不说这个还好,越说越来气,柳催雪掰开他的手指,“砰”地关上门,再也不想理他了。
到晚饭时,柳催雪已经想通,他本来也不甚在意,一下午闷在屋子里,只是在思考自己往后的去处。
他想到了云游四方的张梁,想到了立志化龙的衔玉,还有蓬英让他投效魔域的建议,丫丫也说大家可以一起生活。
人生有很多路可以走。
这里很安静,和他孤零零立在山坡上那间竹舍一样安静,却也有迥然的喧嚣。
傍晚时人们农忙归家,走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孩子们追逐这打闹,高声尖叫;燕子归来,在旧檐下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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