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捧着花盆,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笑容僵在脸上,她浑身如坠冰窖。
小破观变成了清徽院,已不再是她和月华的家,月华死后,这些年她带着孩子东躲西藏,连个固定的居所都没有。
以为把孩子放到九华山就安全了,她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却不想反倒害了她。
因为什么呢?不难猜测,有人发现了孩子的秘密,发现她长了一颗可令人起死回生,甚至可接引人飞升成仙的月华心。
那些人没有在月华身上找到那颗心,怎甘愿放弃,当然会把目标放在孩子身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却不想来得这么快。
她更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一而再承受离别的伤痛。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她抱着女儿的真身,跪倒在街面上,如此问。
天空阴霾,大雨落下,行人匆匆,她借这雨毫无形象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
老天为何待我如此不公!
她悲痛欲绝,恨不得一死了之。
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她反手将长剑横在脖颈。
恰在此时,一颗花生米激射而来,打在她手腕,长剑掉落,有人撑伞从天而降,罩在她头顶。
“哎呀,你做什么在大街上寻短见,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啊。”
对方样貌年轻,生得格外俊俏,有跟月华很像的,黑黑圆圆的一双眼。
阮窈抬头,眼泪混着雨水滑过面颊,她用力推开他,“要你管!”
他很年轻,说话的声音也很年轻,穿一身黑红相间的宽袍,冷不防被她推了个屁股墩也不生气,“你这人真是的,我好心救了你的命。”
阮窈抱起花盆,转身即走,那人阴魂不散,“欸,你的剑。”
“滚啊!”
天下之大,却没有她一处容身之所,她走着走着,又开始流泪,跌倒在路边的烂泥坑里,也不起,就这样坐在地上哭。
那黑衣男人收了伞,将她的剑别在腰间,把她从泥坑里拉出来,“你一个女人,好歹找个干净地方啊。”
“滚啊你!”阮窈用力推开他,本来也不是故意,现在却好像故意跟他对着干一样,非要跳到泥坑里,溅他一脸的泥水。
黑衣男人生气了,浑身被雨淋湿也无所谓,也跳进来跟她并排坐在一起,在她耳边大声喊:“满意了吧!”
“疯子!”阮窈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