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后半夜,月盘遥挂西天,洒落满地银霜,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纯净的皎白,人身后还能投下清晰的影子。
“祭月节,当然要看月亮,幸好你醒来了,不然就看不到了。”衔玉在草地上置了个蒲团,把她放在上面。
她眼睛睁得大大圆圆,吃惊而专注的神情,手还挂在人家脖子上,“可真大!”
“真没见识。”衔玉一脸嫌弃,“我活了快一千年,见过比这个大的,多了去了。”
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比的,阮芽觉得他挺幼稚,但她并不在意,只是随口说:“可这是我们一起看的,跟你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情话张口就来,她却一点没个自觉,眼睛亮亮地看着衔玉,“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她差使别人去给她弄东西吃,却又不撒手,紧搂着不放,还敢质问:“怎么不去?我都饿了。”
衔玉气结,却也只能说服自己——没事,慢慢教,这事急不得。
但活也不是白干的,衔玉得讨点好处,“你亲我一下。”
她毫不犹豫,在他脸颊上响亮“啵”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她。
衔玉着恼,“叫你亲你就亲,你可真听话!”
阮芽:“?”
她眼神略有不满,于是衔玉只能再一次提醒自己,慢慢来。
他认认真真同她讲道理,“只有我叫你亲,你才可以亲,别人的话……”他思索片刻,继续道:“除了你阿娘,谁叫你亲,都不可以。”
他目光还很长远,“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你也可以亲,女孩可以一直亲,男孩长大就不行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懂。
阮芽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没有亲过别人,我只亲过娘亲和你,不要啰嗦了,我饿了!”
衔玉脸红红,又想跑了,他忍耐着,问最后一句,“那,没亲过柳催雪?”
阮芽摇头。
他问:“为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因为柳催雪从来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她也想不到那茬去。
阮芽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看着他,眉头皱起,小嘴轻抿着,闹不明白他。
衔玉却似微妙到了什么,飞快跑走,“我去拾些柴!”
月圆无风,衔玉在山坡上燃了火堆,把从酒楼带的烧鸡再烤一烤,借着月光和火光给她剥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