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阿婆说无心之人,不懂感情,阮芽不认同。
她并非完全不懂。
离开娘亲时,和与苗苗分别时的难过都切实感受到了,对衔玉的依赖和柳催雪的疼爱亦然。这些难道不是感情吗,她已经在很努力学习。
回去的路上,她情绪并不高,左手牵着衔玉,右手牵着柳催雪,默默走出一段路,驻步,低头盯着脚尖。
“衔玉,谢谢你带我来看病。”
她抬头看他,“可我真的没病。”就算有病,也不是随便开个方子喝两副药就能好。
红阿婆看了半天,还不是没办法,只能让衔玉注意别让她受伤流血。她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也不需要喝药。
她松开手,独自往前走,因自身与周围人的不同,感到无奈和孤寂,心中升起小小的难过。
可这份失落不也正说明,她是有感情的吗?
哪怕它十分微小。
头顶那对假狐狸耳朵耷拉着,长长的狐狸尾巴从裙下探出指长的毛尖尖,随她脚步左一晃,右一晃。
衔玉怔怔看着,看那对瘦弱的肩膀瑟缩颤抖,他抿紧唇,快步上前,与她相对而立。
“我不是说你有病。”衔玉弯下腰,与她对视,将她双手紧握,“我只是担心你,你上次突然就晕过去,让我很害怕。丫丫当然有感情,所以我的心情你一定能理解,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就像你因同苗苗的分别难过,我也会因害怕失去你难过,我担心你,我想让你好好的,我想了解你,才知道该怎么样对你好,你明白吗。”
衔玉不喜欢藏着掖着,他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丫丫本就迟钝,他再不说清楚,让她怎么猜。
深林之中,浓荫下的小路上,衔玉改握住她的肩,“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我想了解你。带你来找红阿婆,是担心你的身体,并非觉得你没有感情。”
他深深吸气,看着她胸口极快地起伏,眼眶却因无法流泪宣泄而发红,漆黑瞳仁中映出自己担忧的脸。
阮芽同样看着映在他眼中的自己,仙心石急促跳动,她委屈得瘪嘴,“其实我知道,就是不一样,可我没办法,我生来就这样,我好难过,我憋得好难受,我好难受!”
她发泄似捶打他,“别人都会哭!就我不会哭,我也想哭,可是我就是哭不出来嘛!你说怎么办啊!”
她眼睛红红,咧嘴干嚎,“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嘤嘤嘤……”抬手一摸脸,“干的,根本没有眼泪,我哭不出来,你说什么办。”
衔玉也来气了,“不就是眼泪,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给你造。”
他两手捧了她的脸,指尖按在她眼角,开始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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