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房子,第一件事,当然是要烧锅底,进水火。
水火既济,寓意万事亨通。
阮芽一早进城买了家用,这时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一切准备妥当后,开灶做饭。
她负责指挥,衔玉负责做,柳催雪负责吃,分工明确。
饭桌上,衔玉笔直端坐,两手搁在膝头,眼睛盯着面前的米饭,“丫丫,我今天,盖了房子,还做了饭。”
端水大师开始布菜,一人碗里夹了根鸡腿,“我知道啊,我看见了。”
说完恍然意识到,衔玉应该是在求表扬,于是她放下筷子,两手捧着脸蛋笑,“衔玉最厉害,衔玉好棒!”
“嗯。”他点点头,脸蛋微红,“我是不是还挺能干的,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虽然那些家伙不敢当他面讲,衔玉多少还是听说了。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这时却很在乎自己在丫丫眼里的形象。
今天柳催雪吃了很多零食,这时倒不是很饿,阮芽得以放慢速度小口进食。
她不太明白,“外面说你什么?谁骂你了吗?”
衔玉摇头,“没啥。”
阮芽催促他吃饭,他应声,却不动筷,而是意有所指的:“我以前,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不需要房子,也不用做饭。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晓得吧。”
阮芽不赞同,“是你以前不懂,过得太粗糙了,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啊,不可以再这么马虎了。”
衔玉一直盯着碗,“我就是这么马虎。”
阮芽:“好吧。”
衔玉:“……”
他沉默片刻,拿起筷子,又不甘心地放下,“你要是一直在的话,我就不会很马虎,我会好好生活。”
阮芽答应,“好,我会一直在。”
柳催雪立即抬起头,“那我呢?”
端水大师又一人夹了一块肉:“小雪也在,衔玉也在,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
柳催雪满意了,继续埋头啃鸡腿。
衔玉抬头看她,她便冲着他笑,给他夹菜。
只是这笑十分流于表面,与那晚所见完全不同。
她突然晕倒,心跳停止的那一晚,他险些以为她就要死了,登时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醒来后,躺在他怀里,用脚尖点着地面,说想埋在那里,当时不觉,事后每每想起,都心痛难忍。
有时她望着他,用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时,好像全天下再没有旁的东西能入她的眼,那眼中只有他,盛了满怀的深情与爱慕。
衔玉无法抵抗,他溺毙在她眼中。他亲吻她,拥抱她,渴望与她有更近的、不同于旁人的亲密。
他不是傻子,他很确定,他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