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当真有修行千年?小雪真有二十六?
可怜丫丫,二八年华,为这俩倒霉孩子操碎了心。
午时马车停在路边休整,阮芽拉着柳催雪坐在铺开的凉席上,问:“为什么不肯吃药?”
他安静坐在那,不说话时,像一棵冬日矗立在高岗上的雪松,沉静内敛,一身白衣更衬得仙姿玉质。
可只要一开口说话,人一动起来,就像蘑菇喷吐孢子,“噗噗”地往外冒傻气。
“我不想好嘛——”他扭着身子,大脑袋往阮芽瘦瘦的肩膀上靠。
苗苗蹲在一边,“我不知道你以前什么样,可你现在这样很傻,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他十分理所当然,“我乐意。”
阮芽跟苗苗大致解释一番,她了然点头。若是在遇见张梁之前,苗苗对此类执念是无法理解的。
做人好,也不好。执念太多,容易走火入魔,无欲无求,又如行尸走肉。做人难。
早上柳催雪让衔玉给打了,这时阮芽扶正他的脑袋,挖了药膏涂在他青紫的眼周和嘴角,问:“为什么不想好,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要好好吃药。”
他哀伤垂下眼帘,“我不想离开你,如果我好了,就不能跟你在一块了。”
“不会的。”阮芽收起那盛药膏的白玉罐子,指腹按在他伤处细细化开,“只要你不像从前那样凶我,我还是会继续跟你玩的,我们是好朋友啊。”
他掀眼,漆黑眼眸深深注视她,“可是你没有选我。”停顿片刻补充,“我都听见了。”
苗苗心中轻“嘶”一声,用眼神询问阮芽——他不是个傻子吗?
阮芽僵硬转头,冲苗苗使劲眨眼——我也不知道啊,他居然会偷听!
是了,在大家以为他睡着,没什么存在感的时候,他其实都是装睡,闭着眼睛偷听呢。说他狡猾,他某些方面又十分老实,在偷听时也没有突然跳起来吓唬人,默默偷听罢了。
柳催雪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不选我?不是说大家都是好朋友吗?”
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今天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当场表演个满地打滚,让我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阮芽头疼。
不远处,张梁和衔玉相对而立,在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