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由得让衔玉联想到别的地方,丫丫既然是楚鸿声转世的女儿,为什么她住进雁回峰之后,没有一个人来管她,院里只有两个木偶人伺候着日常起居。
硬要解释的话,那便是楚鸿声故意为之。也许是有了二十年前的教训,让他知道有时人多未必是好事,容易让心怀鬼胎之人混入其中,不然阮清容之死也不会迟迟找不到凶手。
或者说,她是鱼饵,是陷阱,他们仍没有放弃追查,把她孤零零放在这里,是为了引凶手再一次跳出来。
毒害柳催雪或许就是一个信号,原本是想毒害丫丫的?可既然凶手隐藏在九华山,就该知道丫丫不可能莫名其妙去采蘑菇吃,她根本不吃自己做的饭,她嫌难吃,都是去膳堂买现成的。
衔玉又迷惑了,到底是想害谁?
不过没关系,那人既然已经开始了,下面很快会有第二次。他会好好看着他们的。
如今三个人都住在阮清容的卧房里,这房间大,床也大,躺三个人将将好,大家就都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了。
柳催雪变傻之后不像从前那样好伺候,吃饭要喂,喝药要哄,阮芽倒生出几分傻子间的惺惺相惜来,心说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为母则刚了。
给他喂了大半碗米粥,又拧了湿帕子擦手擦嘴,柳催雪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一直歪着脑袋看她,倒是配合得很好,直到她端着药碗过来,他立即把头扭到一边,捏住鼻子。
阮芽小时候也常喝药,但她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病。隔壁家的二狗也生病,却不似她每天吃得饱睡得香,一口气还能跑二里地……
问阿娘,娘说:“蠢病。”
阮芽恍然大悟。
如今,倒是把阿娘哄自己喝药的那一套用在了柳催雪身上。
阮芽拍拍他的脑袋,“要乖哦,喝完药就可以吃糖了。”
在今天之前,都是衔玉灌给他喝,如今他不认衔玉了,问她:“你是谁?”
阮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我是阮清容。”
柳催雪蓦地抬头,捧住她的脸,阮芽顺从地抬起脸冲他笑,露出六颗白白的小牙。
他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握住她肩膀上看下看,“真的是你?”
阮芽点头,“是呀,我长大了,你也长大了。”
“真的是你!”
衔玉扭头,看见柳催雪往前一扑,阮芽被他抱在怀里。
她没有挣扎,只是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可以喝药了吗?”
柳催雪松开她,高高兴兴应了,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阮芽果然给了他糖吃,还掏出手帕为他擦去嘴角的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