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那个摇头,声音低沉浑厚,“原本是打算仙缘大会上认了人再说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玩到一起,现在也不用交代了。师妹放心,黑子虽然皮了些,本性却不坏,人也老实。”
“黑子?你给他起的名字?”那女子笑着点点头,“好吧,看在黑子的份上,我暂时放过你。”
七月盛夏,天气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月朗风清,下一刻便是黑云压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小贩们慌忙收摊,行人四处逃窜,不消片刻,街面上已经空空荡荡。
酒楼里的小二哥急忙出来,收了挂在走廊上飘摇的红灯笼,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对面哪有人,看花眼了吧。
赶在大雨落下之前,衔玉带阮芽找到了住处。城里一户富贵人家,空了几个月没人住的偏院。
衔玉推门进去,点上灯,领着阮芽进了里屋,“今晚就在这歇息吧。”
阮芽好奇地四处看,“这是客栈吗。”刚问完又自顾摇头,觉得不像。
有一年冬天跟娘出来买年货,镇上下了大雪,走不成,娘亲只好带着她在客栈住下。客栈的房都是一个走廊有好几间,还有小二哥给端茶倒水,每天都有现成的饭吃。
他们都进来好一会儿了,也没人来送茶送水,应该不是客栈。
阮芽又问,“这是你家吗?”
衔玉摇头,却像在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柜子前,翻出来两床褥子,“不知道谁家,反正没人住。”
有一段时间跟着干爹在外面跑,他们钱花光,城里银库贴了防妖怪擅闯的符箓进不去的时候,就随便找户没人的地方,推开门往床上一倒,呼噜呼噜就开始睡大觉。
衔玉天生地养的小妖怪,跟个不靠谱的干爹,也没学到什么好,从前的陋习此刻展露无遗。
阮芽腾一下站起来,“那不成,咱不能乱住,咱起码得跟主人家说一声。”
“哦。”衔玉答应着,角落里翻出一把油纸伞,跟着阮芽一起出门。
这套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从井边路过时,阮芽忽感左肩被人拍了一下,她扭头看向站在自己右边的衔玉,他脚步一错站到她左边,换手撑了伞,“这边风大,我给你挡着。”
阮芽甜甜笑,“衔玉你真好。”
二人继续行路,衔玉脸上笑意褪去,左手往身后一甩,一记白光打在井口,作怪的邪祟掉回井内,化作一具白骨,再也动弹不得。
衔玉那一下还是留手了,并未将它赶尽杀绝,留了一口气。自己能想通的话,早入轮回投胎去,再拖两天,正午的太阳烤一烤,就该灰飞烟灭了。
阮芽还在教育他,“衔玉,你不能乱闯别人家的,我娘说这样不好。咱也不是没钱住客栈,你以后要是没钱,我给你钱……我偷偷跟你说,仙尊爹爹每个月给我两百个金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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