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丞相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能和我这样一个小姑娘说?”林茜檀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几乎是开门见山。
阴韧也不急,请林茜檀坐下,又慢吞吞倒了茶,却也不急着说话,只将手里那一只耳环扔到了林茜檀跟前。
路口那边自然有一个嬷嬷鬼鬼祟祟地在那里盯着,看上去像是阴薇的人。亭子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当回事。
阴韧的茶艺不错,林茜檀早就见识过。如果只从学生的角度来看,她这位令她厌恶的老师事事学,事事精通,十分用心之下,煮出来的茶水非常地道,更有林茜檀熟悉的味道。
林茜檀闻着这味道,想到自己第一次被董庸送去阴家“服侍”的情形来,那时候阴韧也是在煮茶,只不过,那时候她梳的是妇人髻。
物是人非。
林茜檀倒也耐得住性子,既然阴韧不说话,她就捏着鼻子陪他喝茶好了。
林茜檀这样,阴韧的心情反而变好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十分得他喜爱。他都几乎以为自己动了真心了。
两人喝到了第四趟茶的时候,阴韧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说到了白天时候赛马的事。华灯初上,东山侯府到了掌灯的时辰,亭子里悬挂着的灯笼也被亮了起来,阴韧的面相显示在灯光下,看上去总没有阴黑阴黑的可怕。
“七小姐以为,”阴韧翘起半个兰花指来,要笑不笑的:“齐王骑术如何?”
林茜檀嗤笑,不知道他这是抽得什么风,忽然跑来林家就为了问她这些?还是说,他想说的是别的什么。
林茜檀如实回答,齐王常年在马上待着,又是一贯领军的人物,骑术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自然不是阴韧可以比较。
林茜檀又道:“丞相大人特地来林家一趟,总不会是专门为了这一句‘废话’。”
明明说的是不太礼貌的话,阴韧却没有任何恼怒之处,反倒是十分愉快。
林茜檀皱眉起来,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了。
阴韧看她还敢在自己跟前流露厌恶之色,唇角的笑意荡漾开去,有灯光,他看起来倒是不会显得那么阴森可怖了。
阴韧笑:“我是否得罪过七小姐?”
他的父母实在给了他一副十分有趣的皮囊,再配上他的后天修养,就算是敢于在皇帝面前弹劾他的大臣被他一眼看去,都会忍不住露出恐惧之色。
但是林茜檀却并不怕。
林茜檀其实想说,她不是不怕,只是怕着怕着,就怕习惯了。
林茜檀道:“似乎不曾。”今生的确不曾,但是前世有。林茜檀是念在阴韧屡次三番对自己留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讥讽的话语。
“非但不曾,丞相大人的确‘帮助’过我几次,在此谢过。”上辈子的羞辱之仇是一码事,但这人同样对自己有恩。传道授业在前,许多次帮扶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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