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落落的宝石掉了一地,夏三娘随手接过一块宝石,也只看了一眼,就扔开了。
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嫁妆。
夏三娘像是絮絮叨叨似的,又说起了旧事:“若非当年那般剧变,本宫也不必像个过街老鼠一样狼狈出逃,还窝窝囊囊过了这二十年。”这些嫁妆,全是五颜六色不同的珍贵宝石,随便一颗拿出去,也是价值千金的。
王大狗连忙过去扶住母亲,连声安慰。
夏三娘又继续说道:“你取出这些,可有被人发现?”
王大狗按照夏三娘所说,到京城外一处长满了松树的地方,找到了夏三娘所说的东西。
王大狗回答道:“不曾。儿子很是小心。”
夏三娘再次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只是回来得慢了一些。”她本来就是大夏根正苗红的金枝玉叶,王朝覆灭,她被忠诚护主的禁宫侍卫护送着诈死而逃。
走时匆忙,那皇后宫中整整半个私人库房的东西,都是她母后预备给她,却便宜了姓燕的,只有这些宝石因为正好被拿去交给工匠打磨,在她走时,有机会带上。
王大狗道:“时隔多年,沧海桑田,母亲所说的地方被人买了去做农庄,这才费了工夫,慢了一些。”
夏三娘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满不在乎说了句:“不过蝼蚁,杀了便是。”那儿本来就是皇庄,是她的产业。
王大狗却也并不是在每一件事上都对母亲毫无原则遵从。至少这一件就不是。
人都有妻有子,他虽是带着人手去,但实际上,并没杀害一人。为了把农庄上下的人迷晕,又刨坑挖土,这才耽搁半天。
只是在嘴皮子上,王大狗是不会和母亲辩论的:“自然是杀光了的。只是那户人家正好在埋藏地点的上头搁了一个仓库,不搬开货物,宝箱实在动弹不得。”
夏三娘看过这些宝石,交代了一下用途,就径直往屋里走了。王大狗却是能够从对方冷硬僵直的身体线条上解读出她的肢体语言:这些下等贱民,花样就是多……
夏三娘了却一桩心事,又正是午后春困的时候,她回去屋子便关起门来,不多时就已经睡着。王大狗料理完了这边宝石的事情,这才再次往外走。
母亲是夏朝公主,心里执着的,不过是完成亲人们的遗愿,恢复萧氏的天下。然而招兵买马需要钱财,他们从各处搜刮回来的银钱全部像是扔进水里似的,这儿的珠宝,是最后的一份了。
他感叹,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不是这个样子的。
陈文陈武看见王大狗又往外走,立刻将干净的外衣取来,交给他穿上。
王大狗身子强壮,并不怕冷,只挥一挥手,就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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