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林茜檀本来的意思,既然用了顾屏那边的关系,自然只以顾家孙女的名头出殡即可,没想到的是顾屏实在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意外。
到了出殡的前一天,林茜檀才从顾晴萱手里拿到顾屏邀请的宾客名单。按着顾屏的意思,既然他接了这个活儿,就得认真地干。
这葬礼风光的程度,比起林茜檀事先估计的,风光太多了。
顾屏一向有名声,一些和顾屏素来很有交情的人虽然并不清楚顾屏是哪儿冒出来一个义孙女,可不过是随一份人情的事,不少人倒是都过来表达了一些敬意。
林茜檀感激老师,顾屏倒是捋了捋胡须,跟林茜檀说:“你也不用谢得太早,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顾屏能有什么私心?!
林茜檀很是不解。
顾屏和林茜檀来到顾府书房当中,顾屏也没有和自己晚年唯一的女学生隐瞒。他告诉林茜檀,帮助待梅办丧事,一来,算是叫待梅这个丫头魂魄有个往生的去处,二来,则是为了他自己。
林茜檀看着老师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
林茜檀想的不错,顾屏果然接着说道:“以我的年纪,这个时候若是来一场丧事,我哀痛之下,不能理事,从此告老,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屏早就有萌生了退隐的念头,只不过碍于天隆帝要用他,他不得不留在朝中效力,为皇帝对抗世家集团。太平时候倒罢了,他还可以帮着自己心目中并不十分认可的皇帝尽心尽力。
但,眼下,外头的形势可是越来越乱了。林茜檀道:“陛下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老师你的。”
顾屏素来不喜天隆帝好大喜功,既要文治也要武功,在位前面几年,倒的确是做出一些成绩来的。
但这些成绩,大刀阔斧,却又动了许多人的蛋糕。
光是一条天隆大运河,就惹得民间诸多不满了。
顾屏指着书房墙面上那张大商朝的地图,对林茜檀说道:“本来,这条大运河的工期,少说也有这个数。”他伸出手指来,比了一个动作,“陛下不听劝,非得在他在位期间把河道疏通。”
林茜檀道:“若是他只做这一件大事倒罢了,偏偏对内做完了这些事,对外又要用兵。”
天隆帝太贪心了。
动作过大,又有几个人明白他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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