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王元昭换了个身份,坐在其中吃着一文钱一碗的面条,却凭白给林茜檀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人还是那个人,爱喝酒,爱赌钱,林茜檀看着他就是吃个面,也记得将随身带来的酒囊递给摊主讨些热酒,不知怎么想起了前世自己濒死之际他抱着自己的时候,身上也是一股淡淡的酒味……
两人在外逗留片刻,吃过了面,王元昭依约将林茜檀顺利送回银屏阁。锦荷也早将苟嬷嬷打发了回去。王元昭要走时,林茜檀想到再过不久也许要有的风云变化,便鬼使神差说了句:“以后少赌些钱,少喝些酒,别误事。”前者伤钱,后者伤身。以林茜檀数次观察来看,这人才十七八岁,瘾就有些大。
王元昭本来已经转身,闻言立即就笑着应了:“好啊。听你的。”
林茜檀送走了他,也没把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放心上,由总算把担着的那颗心搁下的锦荷服侍着躺了下。隔天早上,打扫侯府大门的小厮一大早兴冲冲地与人炫耀,说他好运地捡到了一只装了满满一袋好酒的精美酒囊。
王元昭的身份骤然变化,瞒得过大多数的人,却无法瞒过曾经频频见过他的原东平郡王府的人。
燕韶隐在暗处,却不会疏忽随时查探京城动向。自然也早在晏国公府放出声音来说找到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查过“王元昭”这么个人。
得知昔日随手捡回的属下居然是晏国公府流落的公子,燕韶自然是高兴的。
晏国公府虽是文臣,但受天隆帝信任,几乎可以直入宫中不经通传。这其中,当然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王元昭从前几日就被燕韶找上了。
燕韶对他,既有信任,也有试探,王元昭今日又遭到十数人围攻,就是燕韶的手笔。
王元昭从林茜檀这儿出去,想到燕韶,便不住皱眉,倒不是富贵了就看不上旧主,而是对于对方刺探他的方式有些不大爽快。
随手一扔,那个酒囊便落在了东山侯府门口的地上。他头也不回,大步往晏国公府走了回去,也不管天上又下了许多雪花,打了他一身。
王元昭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
对于他有心到军中去历练的心思,王善雅自然也是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已经用了自己的关系给儿子疏通去。王家从文,但也不是没有出过武将。不过在那之前,先有家,才立业——
王元昭隔日刚刚起来,就听他刚上任的爹和他试探试探地提了提成婚的事。
倒不是王善雅上赶着做媒婆,而是王元昭刚回王家,便有一门顶好的亲事自己找上了门,人家也只是因为王家找到了儿子开玩笑那么一说,王善雅却兴冲冲当了真。
王元昭也知道这个当日打架花拳绣腿的大叔是父爱憋了十八年没处使,可以说对他的事是事无巨细地关心,前几天,他不过稍微咳了几下,这人就把郎中叫来了。所以不用想便拒绝了。
他倒是有看得上的人,不过那人最近已经和别人订亲了。换了别人,不管是谁,他都没兴趣的。
王善雅笑,看着王元昭躺没躺相地在床上十分“没有礼貌”地和他说话,觉得很有意思,明明十八年间从来没有相处过,这做儿子的就是和做老子的年轻时候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