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她睁眼都不能,只能是闭着眼,右手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结了痂还是绷不住她这么一猛抓,揪住的粗粝的东西一磨蹭,加上她身体上的重量,掌心都是麻麻的痛。
她动也不敢动,听着那追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顿住了。
后来又远去了,她才松口气。
浑身都是发着冷,身上也如同灌了铅一样,到处都痛,她仅留下能抓住那粗粝的,能抱住她命的东西的力气。
意识回笼,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是温礼衡的。
那一刻,喜意盈满胸腔,似乎也有了力气回应。
“我在这。”
“温礼衡,我在这。”
她竭尽自己最大声,最大的力气,纵使嗓子哑的厉害,纵使这么一开腔,喉咙撕扯着发疼。
有脚步声靠近,又急又快。
温礼衡顺着小斜坡往下走,终于看到了令他几近目眦欲裂的一幕。
手电筒照亮的位置。
女孩右手扯着一根藤蔓,掌心的伤口已经磨开,血浸在藤蔓的粗杆上,被大雨一冲刷,顺着女孩白皙的胳膊往下流,殷红的颜色浸透她身上湿漉漉的米白色宽松T,那一套T上还沾染着丁丁点点血迹。
身后是个大斜坡,她悬着的地方距离地面还有四五米远。
她就这么苍白着一张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朝他笑,“你来了,温先生。”
“坚持住,我拉你上来。”
“嗯。”
孟妗妗迷迷糊糊地应,大概是见到人,心底莫名地多了安全感,孟妗妗心底里憋着的一口气一散,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自觉手一松,温礼衡瞳孔一缩,人不管不顾朝着下面一扑,拽住她下落的身子,紧紧护住,抱着她一路就这么滚下来。
身后烙过石子,突出的石头棱角,是火辣辣的疼。
可温礼衡从没有哪一刻心底这么踏实。
他找到她了,也抓住她了。
身子往下滚的势头还未停歇,温礼衡尽可能地将人紧紧护在怀里。
最终,后背摔在岩石上,骨头像是被人拿着铁锤敲过一样疼,温礼衡险些岔了气,神思茫茫然地缓了一会儿,才艰难支起身,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妗妗,孟妗妗,醒醒。”
女孩双眼紧闭,身子是凉的,温礼衡心底也跟着一凉,顾不上后背的痛,伸手去探人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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