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帝道:“去将徐吉叫来,为朕侍墨。”
承景帝驾崩,文武百官连夜着丧服赶入宫中,太傅秦时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崩去后传位于九子楚霄,定北候世子裴知衍护驾有功,赐封为太师,位列三公以辅佐新帝。七皇子楚玄封宁王,赐封地,六皇子楚湛罪犯滔天,贬为庶人,发配宁古塔。布告天下,咸使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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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衍负手站在太和殿的玉栏前,遥望着东方升起的旭日。
沈清辞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总算是都结束了。”
裴知衍略一颔首,“是啊,都结束了。”
朝阳之下,一个小太监匆忙跑来,他弓腰朝自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太师行礼,“裴大人,侯府下人来传,说是夫人发作了。”
沈清辞挑着眉头,他清楚看到,连泰山崩于前都能不皱一下眉的太师大人,奔下台阶的时候分明踉跄了一下。
裴知衍一路策马疾驰回府,碧荷在萧篁阁外伸长了脖子张望,看到快步而来的裴知衍忙迎了上去,“世子可算回来了。”
裴知衍紧绷着的容色,脚步不停,“怎么样了。”
碧荷紧跟在后面说,“稳婆说没那么快,世子妃又使不上劲,一直再叫您的名字。而且世子妃这胎比寻常都大,本来就不好生。”
还没跨进萧篁阁裴知衍就听见了季央虚弱痛楚的哭喊声。
像在风里飘摇着一样破碎凄厉,裴知衍心都揪紧了。
秦氏看他一进来就往里冲,忙拉住了他,“产房污秽。”
裴知衍只听得到他的央央在叫他,一声一声那么痛,那么委屈。
他拉开秦氏的手,“母亲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秦氏也怕季央这胎凶险,有裴知衍陪着总能多点勇气,她松了手道:“快去吧。”
挥开布帘,蕴热和血腥的味道充斥了一室,产婆和婢女看着来人皆是一惊,“世子爷怎么进来了。”
季央艰难的侧过头去看,她已经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脸色煞白,唇上咬的全是印子,衣衫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
没等她看清来人,一道阴影已经罩下,裴知衍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怀里,脸贴着她冰凉的脸,“我来了,央央。”
他回来了,他们赢了。
季央想笑一下,剧烈的阵痛又一次袭来,眼泪直直的往下落,“夫君,救救我,好痛,啊!”
“我在,我在这。”裴知衍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温文尔雅,他看向产婆,“还不想办法,她说痛没听见吗!”
戾怒的声音吓得产婆都抖了抖,哆哆嗦嗦道:“这得要世子妃配合着用劲,越是哭,越是使不上劲。”
裴知衍轻柔吻去季央的眼泪,“央央不哭,我们使把劲,孩子就出来了。”
“许太医来了!”萤枝带着许太医挑开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