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管不上季央的身份,也管不上裴知衍是不是肯放人,就这么任性地说了。
季央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一开口眼泪便掉了下来。
陆念抱住她,手足无措道:“阿央你别哭啊,让这些混账男人都去死。”
船靠了岸,守在马车旁的萤枝见季央上船时好好的,下来就成这个样子,忙迎上去,也顾不上称呼,急道:“小姐,您怎么了?”
季央抿住唇摇头,她握了握陆念的手,哽咽道:“我先回去了。”
船只靠岸,裴知衍急奔到渡口,哪里还有季央的踪迹,只有陆念在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央央呢。”裴知衍几步上前问道。
陆念睨了眼还在船上的蓝双,讥讽道:“裴世子好雅兴啊,还管我们央央做什么?”
裴知衍知道问不出话,也不与她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他以为季央会回季府,问了门房说季央没有回去过,他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浑身彻骨透凉。
又赶回定北侯府,看到停在府外的马车才猛然松了口气。
裴知衍径直回到萧篁阁,跨进院子便问,“央央呢。”
碧荷被吓了一跳,忙道:“世子妃在屋内。”
裴知衍推门而入,季央坐在安静坐在凳子上,抬眸朝他温柔一笑,“你回来了。”
裴知衍忽然不敢上前,“……央央。”
“正好我有话想跟你说。”季央已经止住了泪意,只是笑得依然艰难,想了想,干脆还是不笑了。
“央央你听我说。”裴知衍心中无愧,但他那次确实有办法推诿掉乌穆蓝双的要求,只是他没有。
他那时想得是,怎么永远都是他在不安,在患得患失,如果央央也对他吃味……
然后他就答应了,可等他真的如愿让季央知晓,他才发现这个后果他根本没有办法承受。
裴知衍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牢牢看着她,“你看到是月荑国九公主,圣上命我带她在京师走走,我和她清清白白,若有一丝虚假,天打雷劈。”
季央从他眼里看到了慌张,她轻笑道:“我信你。”
裴知衍骤然一松,不等他勾出笑意,季央又道:“可你信我吗?”
裴知衍看到季央唇边扬着笑,泪水已经染湿了她的眼睫,“我以为只要叶青玄死,我们就能消除隔阂,原来依旧不行。”
“他活着的时候,你不信我,关着我。现在他死了,你还是不敢信我,还要用这种幼稚方式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
她的话犹如一把刀剖开了裴知衍胸膛,扎进心脏,痛的他几欲窒息。
“央央,我错了,我错了。”裴知衍近乎卑微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