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柳葶道:“你去趟萧篁阁把人请来,要不要去,我们听央央自个儿说。”
裴知衍虚一抬手制止了柳葶,朝着秦氏笑得无奈,“母亲这是有意要儿子不能安心了,我不放心她一人出府,待过几日我休沐的时候,自然会带她去散心。”
秦氏再回想之前几次季央不肯出去的事,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怪异,可裴知衍的表情看起来又不见一点异样,只让人觉得他是真的紧张季央罢了。
裴凝心思细腻,加上她又与裴知衍是嫡亲的兄妹,最是了解他了,小时候兄长每次哄自己说“下次保管带你一起去玩”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他分明就是不想让嫂嫂出府……意识到这点,裴凝都觉得是不可思议,她忙反驳自己,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兄长没理由这么做。
稳住了秦氏,裴知衍将目光投向裴凝,她转着眼睛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暗自打什么主意。
裴知衍笑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出府。”
裴凝瞪他,“母亲你瞧,兄长他赶我走。”
裴知衍无辜笑笑,“我是担心昱儿找不着自个儿母亲该哭了。”
提起孩子,裴凝是真有些坐不住了。
裴知衍如言送她到府外,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上去罢。”裴知衍看着裴凝踩上马扎,又道:“别想着偷偷来接人。”
被说中心事的裴凝差点儿脚下一个踉跄,她回头道:“兄长,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合着你不陪着,嫂嫂还不能出去了?”
她本来只是说挤兑的话,不曾想裴知衍却道:“怎么说都行。”
在裴凝面前他就没了那么多顾忌,“但你若胡来,只会让你嫂嫂为难。”
裴凝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裴知衍从来也不是这样古怪的脾性。
两人吵闹着长大,也吵过架,闹过变扭。可还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在自己的亲兄长身上感到了寒意。
敲打过了,裴知衍也不与她多说,笑道:“行了,赶紧回去陪昱儿罢。”
*
夜沉如水,萧篁阁里静落落的一片,只有正屋里还亮着摇曳的烛火。
拔步床上的半边帐幔被放了下来,上头印着一团朦胧的身影。
裴知衍支着一条而坐,另一条腿随意曲着,季央乖顺的靠在他怀里,长发披散在背后,身上还氤氲着沐浴过后的水汽,一张小脸也熏的半红,从头到脚都精致的如一块无暇凝白的美玉,就连发丝都带着幽香,醉人酥骨。
裴知衍专注的替她穿上小衣,长指捏住系带两头轻巧的打了个结,将密绸的长发拢起,悄无声息的落吻在皎白的肩头。
季央缩着肩头细声呢哼,“……好痒。”
可她怎么缩都在他的圈揽之中,就像只落入陷阱的小兔子,可爱又可怜。
裴知衍笑了笑,极尽温柔道:“好,不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