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还将那本《四时幽记》买了下来。
*
裴知衍从地牢出来,闻到自己身上粘着的血腥之气,先去换了衣裳才去见季央。
季央没有像在家中那般占他的桌案,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书。
见他进来,起身得体一笑,“夫君。”
裴知衍眉心轻敛,他不喜欢这样,这模样和上辈子太像了。
他命人将门关上后,季央才又恢复了往日的腻人劲儿,一手勾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背在伸后,故弄玄虚的问道:“夫君猜我在看什么?”
裴知衍垂眸看她,“这我如何猜得出。”
“时有四分,以阴阳界断为二,凭之十一月十八启始,夜长昼消……”
季央摇头晃脑的念着,裴知衍微拧着眉,越听越觉得熟悉,朝她伸手:“拿来我看。”
季央弯着眉眼笑得狡黠,将手里的书递给他,“原来夫君还会写怪志杂谈呢。”
裴知衍自己都快忘了这本书,那时他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罢……与沈清辞两人闯了祸被家里给缴了所有银钱,二人拮据之下,沈清辞作画,他就瞎编了这本《四时幽记》拿了去卖。
他写得潦草,而且那时也还未冠字,就临场又刻个了裴字的印章敲了上去,放到谁面前都不会信是他写的,估计那买书之人是看在定北侯府的面子上,才给了三百两,指定是要砸手里的。
只是没曾想时隔多年竟被季央给买了回来。
裴知衍问:“你如何就确定是我写的?”
“自然是因为我认得夫君的字迹了。”季央仰着小脸似在等着他夸赞,“再配上这枚章,便能确定了。”
“你认得我的字迹……”裴知衍以为她从不曾关注过他。
季央看到他脸上的落寞与寂寥,小声问:“夫君怎么了?”
裴知衍笑道:“我在想你是花多少钱买的,可别到头来亏了。”
季央朝他竖起三根手指,“三两银子。”
“还好没亏。”裴知衍将书还给她。
裴知衍走到桌案后,季央也跟着过去,“原来夫君年少时也会闯祸。”
裴知衍想起那时不由得笑笑,“闯得祸可不少。”
季央不自觉的贴紧他,“那你再与我说说好不好,我想知道从前那个,我还不得认得夫君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少年恣意。”
裴知衍若有所思的看着绕在自己的手臂上的柔荑,淡道:“以后再说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