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道:“十七是好日子,要不如就定在那日。”她转头对季老夫人道:“正好也过了央姐儿的及笈礼,不会冲突了。”
几人都觉得合适, 就将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十七,秦氏还讨了季央及笈礼上的插髻人来当。
花厅里三人商议的热络,书房里季庭章与裴知衍的气氛有就有点微妙。
一想到裴知衍那日还像模像样的说要吃什么淮扬菜,结果不过几日,闺女都被许给了他,季庭章就各种不是滋味。
奈何就连圣上都亲自过问了此事,他连拖几日,考验考验裴知衍的机会都没有。
季庭章本想说几句敲打的话,但想到女儿真嫁了过去,过得好与坏就都由别人说了算,说话便强硬不起来,唯有语重心长道:“央姐儿性子软,又是打小就没了母亲……日后成了亲还要你多担待。”
裴知衍如何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小娇娇,故而,他早就收敛了自己的七分脾性,裴知衍承诺道:“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看时候差不多了,裴知衍起身告辞,季庭章这回没有亲自送他,让下人带他出去。
裴知衍沿着长廊走过一处拐角停了下来,微偏过头,轻声道:“出来。”
引路的小厮一头雾水,谁出来?
紧接着他就看见季瑶自拐角处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小厮诧异道:“二小姐怎么在这儿?”
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但季瑶的性子反倒与季宴更相像,胆子也大,只见她笑眯眯的朝着裴知衍道:“姐夫。”
裴知衍眉梢轻抬,他原以为是季央,没想到是这么个小丫头。
裴知衍道:“有什么事?”
季瑶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一本正经的稚气道:“我听闻姐夫学问极好,能否帮我看看先生布置的功课。”
裴知衍还不会被这么个小丫头糊弄了,不过这一口一个的姐夫,把裴知衍叫得受用非常,她即说了看看,那便看看吧。
他跟着季瑶去了园子,果不其然在莲池的水榭里见到了季央,面前的小桌上还真摆了几本书。
季央安静地翻动书页,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一行行的字上,她知道现下祖母正与秦氏商议婚期,裴知衍也来了。他那日让定北侯夫人问得话,一直搁在季央心头,所以她才忍不住让季瑶去将他寻来。
风吹拂起额边的细软发丝,勾过眼睫,一阵刺痒,惹得季央瑟缩着肩头快速闭眼。
与此同时耳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
“是哪里不解?”
季央一愣,转过身去,鼻尖只差一点点就能擦到那一片石青色的衣衫,裴知衍不知何时竟走至她身后,微俯过身,看着她正翻到的那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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