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端着酒杯在指尖转了转,他今日喝了不少,清朗的凤眸此刻染着湿意。
望着那一盏盏绘制精美的花灯他忽然忆起了一些往事,也是中秋……裴知衍沉浸在思绪里,不愿抽身。
又有官员来敬酒,他全都婉拒了,起身离席,独自沿着护城河慢步而行。
“走那么急做什么,家中又没有娇妻在等。”
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裴知衍都知道是谁。
“你怎么也离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这些阿谀奉承的客套。”沈清辞大步追了上来,他身上散着酒气,显然也喝了起不少。
“还不如我们出去喝上两杯来的痛快。”
沈清辞也就随口一提,没指望裴知衍会答应,没想却听他说,“走吧。”
生怕他反悔,沈清辞道:“我做东。”
长街上人声鼎沸,就连一向静落的云半间酒楼,也没能躲过喧闹。
这头沈清辞才将酒斟上,还想说干喝没意思,不如来点雅趣,裴知衍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在外人面前多收敛克制,只有与沈清辞无所顾忌,两人太知根知底,他没什么好装的。
将长腿支起,身子微向前倾,小臂搁在膝上,手里提着酒壶,漫不经心的斟酒。
沈清辞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稀奇事,“总算不端着你那装腔作势的君子模样了?”
裴知衍抬抬眼,“喝不喝?”
“喝!”
三两杯酒下了肚,沈清辞已经有些醉意,反观裴知衍除了眼底透着水气,神态依旧清明。
一壶酒喝完见他还要倒,沈清辞压了压眉心问,“你有心事?”
这两年来,他鲜少见裴知衍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裴知衍笑了笑,微狭的长眸内是深浅不明的情绪。
换作平日沈清辞就实相的不会再问了,这会儿酒劲上来他就有些管不住嘴,手里的快箸敲着桌沿,“让我猜猜……大理寺里你是二把手,圣上面前你又是大红人,官场得意了……啧,不会是因为这个。”
沈清辞向后仰了仰,拍案道:“别是老铁树开花,为情所困吧!”
裴知衍还没有回话,他已经猜了起来,“陈姑娘……不是,陆小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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