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书觉得自己接下来应该立马找一个靠得住的牙科医生。
月子中心里不时传出小孩儿的哭声,这天是除夕,沈淮书拆开一个草莓味的糖含进嘴里,从柜子上拿出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了起来。
苹果皮在他手上像一根连贯的红色彩带,没有断裂的痕迹,直到最后一点皮削去,他将苹果切成小块,放进了果盘里。
“长得像姐姐,好看。”
婴儿床上,一个圆圆的婴儿正在睡觉,脸上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婴儿床周围堆满了昂贵的玩具和小衣服。
“把你的东西拿走。”床上的女人说道,声音还有些虚弱。
“过年了,姐姐。”沈淮书看着窗外的雪。
下着小雪,这个城市几乎是不下雪的,这让沈淮书觉得心情很好。
“过了年,姐姐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母亲吗?”
他没有等到回答,嘴里的糖化开,草莓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那个花房修好了,我觉得很漂亮,就跟效果图上一样,外面是雪,里面是花。”
“我觉得我没什么遗憾了。”
床上的女人轻轻笑了声,“你当然没有什么遗憾了,你的幸福都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上,你很开心是吗?”
她猛地坐起来,一双眼睛红红地,她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沈淮书。
“都是你害的,我原本可以过得很幸福。”
“我去看过他。”沈淮书顿了顿,“他知道你生了,可是半个字都没提过你。我可以不管你,姐姐,但这不仅仅是你女儿,她还是我侄女,我不能让她有那样一个父亲。”
沈清雅将果盘打翻在地,瓷盘的碎裂声将婴儿床里的女孩儿惊醒了,沈淮书惊慌失措地上去哄她。
婴儿的啼哭声在房间里不断地回荡,沈淮书很耐心地拿着铃铛去哄,很快她便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种新生命的诞生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幸福,一个全新的开始,没有沾染上这世上的一切污浊。
就像是那个充满花香玻璃花房,洁净而明亮。
“姐,念在姐弟一场,我会照顾好你的。房子我替你买了,钱我会打给你的,保姆营养师什么的,我都给你找好了,我希望以后你能过得开心,她也过得开心。咱们都知道不是吗?母亲是很重要的,她可以没有我这个舅舅,但她需要你。”
抽泣声细细密密的传来,小女孩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不安,小手伸出来抓住沈淮书的食指。
“我没脸去见她。”沈清雅哽咽道:“我把那个女人带进咱们家,她不会原谅我的。”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子,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向着沈淮书探去,一母同胞的模子永远都带着相同的美,她的苍白让沈淮书有一瞬间的心疼。
“小书,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
沈淮书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替她擦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