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息怒, 您有气只管朝着奴婢们撒, 可千万莫要伤着自己啊!”
“大人马上就回来了, 大夫也就在府中已经有人去请了, 夫人有何不适都请再忍耐一下,万万莫要如此啊!”
忍?
云听已经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可每一次的退让都只不过是给予对方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的信号, 她忍得与他成婚,忍得与他同床共枕,忍得亲自掐灭了自由自我的权力,
而今,竟连怀孕都已无知无觉到如此地步,不,不是她无知无觉,
云听眼中泛红,气息短促而沉重的似是下一刻便要破开或是停滞下来。
是他蓄谋已久, 他给了她默许不要孩子的假象, 近几月来于房事上他循序渐进轻了柔了且少了,他让她习惯了且放松了与他这般松弛有度的亲密,更是自一开始便将她娇养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让她有任何需要自己费心费力抻着伤着的机会。
而她因宫寒本就月事不准,前了后了或是缺了她根本未有警惕,再加上府中备着的大夫也打着为她调养身子的名号隔三差五的请脉,言道无事,而她又无有孕吐这等明显的征兆反应,
以至于到如今,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才得知真相,
她如何还能再忍得下去?!
“出去都出去!”
云听纵是心中压抑也从未迁怒到婢女身上,可现下她已经无法保持理智,她脑中轰鸣,她呼吸困难,她腹中不适,胸中不适,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好似越变越大,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逼得她快要窒息了!
“不,是我出去,”
她大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手脚发软发抖着自狼藉的桌前踉跄着往外走,她要出去,离开这里,若再待下去,她真的要窒息了。
方才急怒之下失态挥碎的瓷片还散在地上未来得及被人清理,婢女们纵是反应再快也终是未能在她落脚前将地面清净,眼睁睁看着她无知无觉的踩上去,而后放佛感觉不到疼痛般脚下印着血迹身形不稳的走出去,
“夫人!”
婢女们霎时脸色大变的追上去,太尉大人平日里有多疼爱夫人她们比谁都清楚,那是比对自己还要上心的存在,一根头发丝掉了都要心疼半天,为此还特特找宫廷御医研制养发方子,如今夫人竟受伤流血,待稍后太尉回府会要如何震怒已经可以想见。
然她们前去搀扶的动作好似更刺激了云听,她如疯魔了般用力挣扎,她恨这种身不由己的无助,恨被人强迫的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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