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此人与她不过两面之缘,谈及此有些交浅言深,可她仍是如对明母与明霖墓前那样态度坚定不可动摇。
“我与我夫两情相悦一往情深,自是一生只爱他一人,心甘情愿守着他孤独终老。便是那高门权贵,亦不能令我摧眉折腰。若非他,毋宁死!”
凤敖虽已料到,可此番誓言自她口中说出仍是令他心中不快,胸闷发堵。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她的目光坚毅赤城无有一丝虚伪动摇,半晌,他忽地松开了手,凤眸亦在她脸上莫名盘旋了瞬,轻啧了声似是叹息道:“好一个人间痴女,好一份情深意重,”情深到甚至让他有些羡慕,啧。
“既如此,那爷就成全了你这一回情深。只不过,云夫人,”
他转身时最后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这笑狂放不羁,再不似之前伪装的亲善侠义。
“我敬你夫妻情深,便“帮”你一马,以后,可莫要再遇上我。否则那时,爷我可就不会这么好心了。”
他后半句说的极轻,云听虽离他只有一窗之格,却仍是未能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他最后那抹与先前两别的笑容令她讶然又有些说不上的余悸。
但一切都在看到他策马离开命人将那候府爪牙重新绑好,又正面与那她看不清衣容的一队人对上交涉,而后齐齐折返盛京后,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她不免对这位名叫凤敖气度不凡的男子真实身份有些好奇,对上候府都没有一丝忌惮退缩,且那神情言语还颇有不放在眼里的意思,那他的身份定然只高不低。
不过这都与她没了关系,本以为必死的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已是大大的幸运了。旋即她便将此人从脑中移开,一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返回了若水。
却说此刻,最不解纳闷的便是吕金,他家爷费了功夫心思到头来竟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捞到不说,还与候府杠上了,这怎么看都不像他家爷的作风啊?
凤敖听到他的嘟囔声,将心神自身后那渐远不见的车马声中抽回,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爷我做事还需向你解释?那小妇人性子刚烈心有所属,便是爷我如愿纳进府中也定是块硬石头,硌牙。爷我是那自讨苦吃的人吗?且爷我会怕那候府?与他杠上又如何,淮安候府确是仗势欺人张狂无忌,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强抢民女,如此恶霸之行属实可恶,爷身为一朝太尉,掌盛京兵权,定不能容此等以权压人之风盛行!还有那云浮德,不修私德,宠妾灭妻,卖女求荣,家风污浊,这等样人也配与我同朝为官?爷我现下便要进宫参他两家沆瀣一气以权谋私之行,肃清朝堂!”
言罢便高喝一声,用力甩了下鞭,朝他抛了样东西留下句赏你了,人便状似已无他念兴致勃勃的率卫进城。
吕金抬手接过几粒碎银,轻轻掂了掂,却是撇了下嘴。朝中哪家府中真干净的?也不见他家爷揪着闹到御前,还不是因为迁怒两家借题发挥公报私仇?表现的那般不在意,却恰恰证明了心中在意。别看这小妇人眼下被他家爷放了一马,可也不过是他家爷一时行善,待哪日想起,说不得便将人弄回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