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也跟着柔声说道:“此事全是儿媳之过,应是由我亲自去说才是的。听儿虽远嫁低门,但那也是秀才夫人,堂堂正妻,听一卑贱的婆子说话会觉污耳,失了身份怒而打骂也属正常,待回去儿媳便亲自向听儿请罪,求她原谅,只要她感念府中疼她之心顾全大局,儿媳如何都是愿意的。”
云浮德一听这话立时便心头发热,扭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动情说道:“夫人,你受委屈了...”
云夫人微红着脸轻轻摇头,含情生波的快速看了他一眼,亦低低说道:“夫君言重,只要能为了你好,为了云家好,我不委屈。”
“夫人...”
“夫君...”
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互为对方,就尤显得那祸首可恶。云老太太既欣慰儿子儿媳孝顺有心顾全大局,又气恼那一轻贱骨头目中无人,恨上心来便用力敲了下手中云拐,微微沙哑的苍老嗓音刺耳说道:“德儿与媳妇何错之有?我云府供她吃喝嫁人未求回报,如今念她年轻守寡为她重觅婆家处处为了她好,她竟还不识好心指桑骂槐,真真是!那衣食都喂到那狗肚子里也会听两声叫唤,如今当真是连狗都不如!”
她越说越气,脸色便更阴沉刻薄:“来人,去将那不忠不孝之逆女叫来,我倒是要问问她,她真是自觉嫁了人翅膀就硬了不成!”
恰在此时,有奴仆进来报道:“奴婢见过老太太,老爷夫人,大小姐在外求见。”
堂内三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狐疑,暗道这云听当真是嫁了人壮了胆了,以往未出阁时便是派人去叫都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便是此次返家亦是魂不守舍闷如那锯了嘴的葫芦,除了回府那日一次都不曾请安,现如今不仅敢动手打骂老仆,还一反常态主动求见,当真是变了性子。
只再变,也是虚张声势禀性难移坏不了大事。便是她再是哭求,为着阖府前途,也由不得她!
不多时,敞亮的堂厅处便缓缓入得一翩翩身影,那春日的光似是追随着她于她周身萦绕,朦胧生辉。还未见其人,便已觉满心惊艳。待那女子于堂中站定抬起头来时,那一张夭桃秾李的花容月貌当真不负这一身莹光风华,端得是琼姿花貌倾国倾城。
这般姿色看在三人眼中,却只对能攀附淮安侯府更加足了底气。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个完璧之身的二手货,只能送去做个贱妾,否则以这般姿色定能做得个侯府侧室。
罢了,贱命一条如何能坐得稳富贵,能为家族谋得利益也算她没白得了云家福荫。
云听不需去看便能感觉到堂中三人那如打量货物般挑剔满意的目光,心中顿觉侮辱,一路被压抑着的怒火霎时涌上三分,却是抓牢了手中白玉扇咬牙忍下,就这般直挺挺的站在堂上,无有要行礼的意思径直说道:“我离家时已与婆婆约好会尽快回返,如今约期已至是该要回去了,今日便是特来告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