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盯着他的发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好软。
像在揉一只大型犬。
大型犬很是受用,微微眯起眼。
“为什么别人叫你喝酒你就喝,”闻夏忽然问,“你应该是可以推拒回去的吧?”
“想壮胆。”他老实地答。
“壮胆干什么,跟我告白吗?”
“嗯……”
闻夏加重了点力道,摁得林风起发出一声含混的呜咽,抬起头看他,有点可怜。
“平时怎么不见你胆子这么大,”他说,“还得靠酒壮胆。”
林风起委屈地抿了下唇,含糊地说:“我看见你……就很紧张。”
闻夏问:“为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会吃人吗?”
林风起摇头。
他皱起眉,懊恼地说:“你不会,你很好……我怕说错话,让你不开心。可好像越是这么想,就越弄巧成拙……”
林风起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在面对闻夏的时候尤其如此。他本来以为经过大学、经过创业,经过生意场上的明算暗斗,他已经能够在任何场景下如鱼得水、与人周旋然后轻松脱身。这些年他就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可闻夏……
唯独面对闻夏,他好像又变回了高中那个话都说不好的穷小子,任何社交技巧在闻夏面前全都不管用,笨拙得令自己恼火。
林风起坐在那儿生起自己的闷气,然后他听见闻夏说:“那你可以试试啊。”
他一愣,转头:“试什么?”
闻夏说:“试试不去考虑那么多,也不去在乎我开不开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不会吃人,我很好,那你还怕什么?”
这个逻辑,好像挑不出问题。
林风起怔怔地想。
闻夏又倾身凑近一点,认真地看着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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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夏中途离开,老闻同志和廖父回来后就看见廖星沉一个人,还以为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闻山海正要打电话,闻夏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闻山海问。
“上厕所。”万金油回答。
闻山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身为老子还不知道么,一看就是在说瞎话。
他们原本没有在这里住宿的计划,逛过夜市就打算离开,但闻山海和廖父是一起来的,现在两人都沾了酒,从这个县城回到市区路途遥远,又是夜间,与其花这一笔钱回家,还不如在这里住一晚,还能去泡泡温泉。
“你就是想泡温泉了吧。”闻夏吐槽。
“你懂什么,花钱回家和花钱在外面多享受一晚,那能一样吗?”闻山海哼道。
“那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闻夏说,“有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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