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先一愣,随即看了眼全程就没说过几句话的林风起,笑出声,佯装惆怅地摇头叹气:“是啊。没办法,某人就跟上了发条似的,拧一下动一下嘴巴,不拧就不动弹。”
说完两人都乐了。
只剩下被联合吐槽的林风起默默咬了口手里的烤串儿。
快吃完的时候,闻夏问还要不要再点一些,周亦先说够了,没过多久,林风起一句话没说,起身离席。一般这样都是去结账的。
等他走远,周亦先抽了张纸巾擦手,看着闻夏笑了笑,说:“说起来我好奇你很久了,没想到今天真见到了。”
闻夏想起在疗养院自己报出名字后,周亦先意味深长的眼神:“周师兄知道我?”
“嗯。”
“林风起跟你提起过我?”
“也不算他主动提起,”周亦先说,“他大三的时候,家里出了件大事儿,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是他父亲离世么?”闻夏听说过,班上是有同学和林风起考到同一个学校的,关于林风起的许多近况讯息,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
后来林风起在求婚的时候也说了这件事,不过只是一句话带过,没有多说。
周亦先点点头,说:“那会儿我正好让他负责一个挺重要的项目,他父亲是突发心梗离世的,他请了一段时间假,回去给他父亲料理后事,也陪一陪他妈妈。你能想象吗,哪怕是这样大的打击,他回来后依然有条不紊地把我交代给他的事情全都做好,滴水不漏。那个项目最后非常成功,他功不可没。
“当时我还在想,这小学弟的心脏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闻夏忍不住说:“他……并不是这样的。”
闻夏从前也以为林风起是天生的铁石心肠,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他。
但是不是的,他只是习惯了把所有事情都闷在心里,独自消化,甚至不会在日记上留下过多的笔墨。
周亦先深深看他一眼,说:“嗯,他确实不是这样。”
周亦先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
项目完成后,他组织了一次团建,带着项目组的大伙儿从天亮玩儿到天黑,整整一天的时间都用来放松,作为对大家的犒劳。林风起虽然看上去不合群,但这种集体活动他都不会扫兴拒绝。
那天的最后一场他们去的是KTV,唱到快凌晨才散伙,醉倒一片。
周亦先一天都没怎么喝酒,就为了保持清醒好善后,他习惯性地想去找林风起来搭把手——毕竟这小学弟素来可靠,在任何酒局都不会把自己置于无法掌控自己行动的状态。可那次他回头去叫林风起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也喝醉了。
他坐在沙发里,手中的杯子还有半杯酒,听见周亦先叫他,他仰头将那些酒喝完,然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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