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乾疯了似的,背着老四就往县城的方向赶——听说县城里有洋人开的教会医院,肯定能救老四!
于是白正乾把老三安顿在族人家里,和老二一块儿轮流背着老四,能搭上便车,就跪下给人磕头,求搭一段便车,搭不上便车就走路。他们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赶到县城,找到了教会医院,勉强救回老四的命。
结果老四一醒,就拽着医生护士的手,哭着喊:求你们给我哥哥们治一治脚……
原来,白正乾和老二的鞋早就已经磨穿了,两人一路奔行进城,脚板底已不知磨破了多少层,鲜血淋淋又血伽垢垢的。
忆及往事,白正乾的眼圈儿红了。
老二、老三和老四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兄弟几个相依为命的时候,人人眼里蕴泪。
四叔公、七太婆等宗老们就劝道——
“正乾啊,你们兄弟一场,这跟陈氏无关,是你们自己的缘分啊。”
“是啊,再说了,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未必做得了准。”
“你们把陈氏处置好就行,别的就算了,莫要伤了兄弟和气。”
“哎呀你们兄弟啊本来就是很要好的……村里谁不羡慕你们兄弟好,主要是陈氏讨嫌!”
一边是招人厌的陈菊香,一边是打小儿起就相依为命相互拉扯着长大的兄弟,白正乾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老四却是明白人。
——他老娘三番四次找兄长一家的麻烦,兄长却一直忍着。到如今,兄长将这事捅破……明显是因为他老娘已经触及到兄长的底线。而兄长久久不语,是因为还惦记着几分兄弟之情。
老四缓缓开了口,“大哥,我来说个解决的法子,你听听看——”
“你说。”
老四,“我把她送回陈家去,从今以后断绝这门亲戚关系,陈家不是我的娘舅,陈氏也不是我的妈……”
“不行!”
陈菊香一骨碌爬起来,愤怒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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