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婶答道:“白珍珠打红豆的时候,你爸爸上前去抢孩子,被白珍珠推了一把,也、也摔地上了……”
众人呼吸一滞。
——白正乾的腰伤还没好,又摔地上了?
白二婶继续说道:“白珍珠跑了,你大嫂喊黄豆下来给我们报信儿,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红豆、红豆都已经没气了……”说着,白二婶哭了起来。
众人大吃一惊!
拥军嫂子赶紧说道:“伯娘您别急……红豆当时就是背过了气去,正好蒋宏志在村里呢,他教黄豆,给红豆渡气儿,做了那啥……人工呼吸,红豆虽然还没醒,但呼吸是有的。我们家拥军和爱民,跟着冬生大哥还有族里的其他人,把大伯父和红豆一块送镇医院了……”
“镇医院!”唐丽人转身就走。
她得赶紧上镇医院去。
拥军嫂子赶紧拉住了唐丽人,“大伯娘,您别慌着走,我冬生嫂子和黄豆还在家呢……”
白二婶也对唐丽人说道:“是啊大嫂,你快去看看吧,蕙儿她受了惊吓!这会儿已经见红了!”
唐丽人一头冲进了二叔家的院子,“蕙儿!蕙儿!”
拥军嫂子把唐丽人引到了西屋。
微弱的烛光勉强将屋子照亮,谈凤蕙躺在床上,脸色灰败;旁边站着两个妇女,是白二婶请来的、家族里比较有接生经验的妇女。
那两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对唐丽人说道:“正乾嫂子,冬生媳妇儿的情况可不妙哇,我们摸过了,她胎位不正……胎儿现在脚朝上,可她又已经见了红,就是这会儿上镇医院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人也说道:“最好就是把冬生媳妇扶起来走动走动,只要胎儿的体位能改成头朝下,母子俩就能活!可是冬生媳妇儿她……”
躺在床上的谈凤蕙,朝着唐丽人伸出了手,颤着声音问道:“妈!红豆……我的红豆怎么样了?”
唐丽人走过去,坐在床沿,握住了谈凤蕙的手,“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欺负我的孙女儿!”
谈凤蕙哑着嗓子说道:“妈!我、我好恨我自己……我眼睁睁看着白珍珠抓住了红豆,我、我想过去拦来着,可我……我是废物!我不是人!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被砸在地上,七窍流血啊……”
说到这儿,谈凤蕙痛苦万分地嚎哭了起来。
唐丽人也痛得咬牙切齿,气得直用拳头砸自己的心口。
桃桃心里也难受,可耳边一直听到黄豆在哭,却始终不见踪影,就出来找。看到小石头(拥军嫂子的儿子)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小板等上?她就过去问,“小石头,黄豆呢?”
小石头站起身,牵住桃桃的手,带她走到了伙房门口。
——黄豆躲在水缸和屋板壁之间的狭窄空间里,仍在嚎啕大哭,“我要我爷爷……我要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