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见说到幼帝,不明白了:“你与他不同,他是住在宫里的,金丝雀一样的人物,什么都不知晓。别人让他往东他就往东,别人让他往西他就往西。住在宫外面的这些宗亲,便是年节里会进宫的,他都不见得会认识几个……我是谁,他都要瞧瞧旁边的王喜公公才知道。我若是真按你说的话去做,宗室那些老人家怕不是要背地里念叨死你。”
那个场景,只消想想,赵桓就觉得有意思。
他那么一说,赵棠其实也心虚:“我都不见得认得几个,让陛下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认得,着实难为。”
“你想好了?真的不给他们走通这关系?”
赵桓那么认真起来,可实际上,赵棠以前想过这事:“父皇在时,也曾想过这个主意,但总不愿意那么做,就一直拖着。甚至上次惩罚赵熙的那个律条,此前也没有真的实行过,可总不能就那么放着。”
国库越来越空,闲人越来越多,不想做正事的人多了,风气一坏,赵国就会一步步烂到泥地里。
赵棠不想顾及那么多人情。
代陛下监国这事本就不是什么好差,既都是让人怀疑猜测暗中谩骂嘲笑,那多些宗室子弟的不满,亦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说到先帝,赵桓的嘴角微抿了抿,说了声:“那我按你说的做。”说完,他就不悦地离开了。
刚走出长公主府,王通大总管却叫住他:“四王爷,殿下让奴婢给您两个人差使着,到时登记好了,再安排一块出发上路。”
王通给他的是两个正经的侍卫,识字,还长地高高大大的。
既像是来帮他,又像是来看着他的。不过赵桓问了他们的名字,很快就笑纳了:“这事若是有回复,本王还会再来的。”
这对兄妹相见所说,王通也是知道的:“还望王爷莫要跟殿下计较,她有时说话就直脆了些,常让人措手不及……在各宗亲那,还需王爷多费费心,代为转圜。”
赵棠行事确实并不圆润,因为她此前就一直跟在先帝身边,现在更是代监国,高高在上惯了。赵桓都习惯了,只是想不到她会想出让他们去种地的主意,甚至先帝也那么想过。可想与做,总归是有些差别。对着王通,赵桓却是笑的:“说话本王在行,大总管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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