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助手,只是交换。”赵棠缓了缓呼吸,“陈大人,那人将此物证给我,是想换朝中一职位。那职位,我倒是想跟大人你细商。”
“何职?”
“皇城兵马司指挥史……”赵棠皱着眉,“不知大人可有难处?”
她只是坐在那里,便是故意蹙着眉头,也似真的忧愁一般。就令人心生冲动,想要亲手抹平了。
“难却是不难,正好步山河至西北军任中线将军,青州总兵的职位缺着,李康镇曾多次与我说想去青州……”陈淮汜微起身,将桌案杯盏上的姜糖茶一饮而尽,按捺那周身的醉意与冲动,“可殿下知陛下与赵桓的是何职?这指挥史之位平白落在赵桓手里,陛下怎么想他,又怎么想你?”
他居然知道是赵桓……
昨日,赵桓虽没说,但赵棠隐隐能猜到大概是跟皇城兵马司有关。赵桓是唯恐天下不乱,离间他们姐弟,他也许心中畅快。可她既然能应下,自然就不怕小皇帝怎么想。她静静垂眼,倒是不在乎:“陈大人确实多烦忧,陛下怎么想,那是他的事。”
姜糖茶已冷,却依旧甜辣,陈淮汜忍不住笑出了声:“照这么看来,殿下却是无忧无虑的。”
四下无人,他倒是摆明了在嘲讽她。
赵棠抿了抿唇,淡淡道:“那此事我们就说定了。”至于指挥史这个位置落在赵桓身上,他要怎么应对幼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这事到此,也算是了结了。
这般轻易,倒是出乎赵棠意料。
而下一刻,陈淮汜却突然提起江莲:“我既应了殿下,殿下该礼尚往来,将那少年琴师给我。”
以江莲,换皇城兵马司指挥史之职。
本该是最合理的交换,可赵棠就是不愿:“你既不喜欢他,又何必磨搓他?他留在我这里才是人尽其用。”
“殿下这么不肯割爱,臣又如何能给你换职?”
竟拿此事要挟她?
他就那么放不下那首曲子。
赵棠沉默着,终于道:“那我要是替他……向你赔罪呢?”
先帝在时,只有先帝能压得住她。
她是长公主,素来高高在上。
只是如今皇族势弱,她就且低一回头。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裕华长公主,又何惧与人赔罪?
迟早,她会跟陈淮汜讨回这一次。
只是如此,到底羞惭。
座上那原本尊贵骄傲的长公主,恼怒忍气,两边脸颊一时都跟雨后海棠般,红艳动人。
理智尚存,她不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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