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听众,江莲亦无心练琴,便抱着琴,坐在榻上调试弦音。
小内侍边问路,边气喘吁吁找来观莲亭,就看到那白衣少年拨着不成调的琴。如墨的发在他的后背倾泻下来,在朦胧烛光笼罩中,他低着头低着眉眼。
一时间,小内侍竟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这就是那个被殿下从城外带进来的琴奴了,当日他过来的时候,小内侍隔着人群远远地看过他一眼。
只是个少年。
曾经在很久之前,那些乐师舞女,大半还是住在外院的大宅子里,长公主府外院的丝竹琴音是不断的。可后来长公主就让那些人都住到城外的府邸去,有宴时才会进城。
这些年,因为主子昏迷,长公主府都没有任何琴声乐声。
下人们都说,殿下是极喜欢这个琴奴,才会破例将他带进来。
不说琴奴,寻常人长这个模样,也会被喜欢的。
况且,他还识字,会写字。
小内侍呼吸放轻,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江莲公子,殿下那边让你过去。”
江莲拨弄琴弦的声音一顿,他猛地抬起眼来,难以置信:“殿下叫我做什么?她要听琴吗?”他还有两个音没有调准……
小内侍忙摇头:“殿下不听琴,她看折子,需要人写批注……你到底去不去?”
这阖府的人,人才济济的,怎么会缺一个写字的人?江莲急忙忙收拾好他的琴,紧紧包好了,下地就跟他走。
走没几步,他又倒回来将那琴背着,才随那小内侍过去。
路上,两人都是快行。
江莲问那小内侍:“请问公公怎么称呼?”
“奴婢王真。”
府里大总管是王通,王真又姓王,还在外殿伺候……江莲莞尔:“原来是王真公公,我初次到府,诸多规矩不懂,认识的人也不多,往后还需多多请教你。”
“不敢,”王真一张脸到现在还是红的。他小心看了看江莲,鼓起勇气,“那以后,不知你能否方便教我写字?”干爷爷那么多干孙子,他太忙了,所以不是每个干儿子干孙子都会写字认字。
王真说不敢时,江莲淡笑如常。
王真另外问时,江莲便点头:“练字非一日之功,但好学未晚。王真公公,我们日后都要多见面才是。”
王真喜不自抑,连连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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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伴到了殿内,赵棠已经看完六本奏折。
路上时,白衣少年已经将发束好,头皮都被绷紧了。如今,他无论头发衣物,都是齐整干净的。
江莲与殿下见礼,又见过两位先生。正是这两位先生推荐的他,他满怀感激。
座上还有摄政王陈淮汜一行人,江莲亦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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