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凌医女却放松了手劲。
动作一慢,其他感官就开始冒头。她的手还是那么粗,太医署对她而言,也算是经历了……赵棠半陷在长枕的脸微微抬起,道:“别担心,只管用劲就是。”
她不晓得自己的声音多好听。
在赵棠感觉里,凌医女是听话的,冰冷的手按在她的后背上,极有技巧……
什么都听不到闻不到亦听不到,只有痛……赵棠忍不住时,就用力咬住那条长枕。
等赵棠再次陷入昏睡,已差不多四更了。
夏竹打开帐子,看到浑身汗湿的赵棠,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凌医女,麻烦您再搭把手,将殿下抱进浴桶?”
累着出这么多汗,简单擦擦身子是不行的。
偏偏外头现在只有个小侍女,夏竹怕两人的劲不够,将殿下给磕着碰着。
现在去叫嬷嬷们过来,时间久了,又担心殿下会受凉。
不如让凌医女先搭把手,将殿下先泡在暖水浴桶中,她在旁看着,小侍女去叫人……
总归凌医女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夏竹留意着赵棠,倒是没看到凌医女有一瞬的僵硬。
夜深了,只有外面偶尔一两只蛐蛐寂静叫着。
凌医女即时调整过来,弯腰将陷在被褥里的人抱起。
过了段时间,赵棠似乎又沉了。
第19章 奏折 匿名
赵棠再醒来时,已过正午。
殿内热烘烘的,不知道烧着多少个火盆。
脑袋昏沉,嘴里都是药味。赵棠正想着是不是病了,就看一旁的夏竹将她额头上的湿帕子拿下,道:“殿下您感觉如何?”
帐子被褥都换过了,换成烟灰紫流云纹的帐幔,浅月白色的被套。赵棠愣了下,问:“我昏迷多久了?”
“您热烧三日了……”
还好只是过去两三日,赵棠感觉口渴:“我要喝水。”
她的声音微微喑哑,开口却不觉得痛。
夏竹让人去叫凌太医来,自己端水一勺勺喂她:“那日凌医女过来,您出太多汗……冷热交替就受寒了。”
夏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那日明明跟往常一样,都烧着炭,凌医女也将殿下及时抱进浴桶中。后来嬷嬷们来了,齐心携手,亦是麻利地伺候长公主擦好身子换好衣服。
真是奇了怪了。临天亮的时候,夏竹就发现赵棠开始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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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太医正得闲,长公主府里的内侍去找他,他就拎着医箱过来了。
给赵棠看过脉,细细望问切一番,凌太医道无大碍的:“应当是医女太晚过来给殿下按摩,又给按太久了,才致如此。日后微臣必定多留意,早些让她过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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