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也很善良,长得好看,又会搭衣服,还喜欢小动物,”我提醒野泽,“好了,别难过,吃面吧,要凉了。”
我和野泽面对面坐在餐桌旁,他用着新买的餐具,吃了几口面,又去倒了杯水,坐下继续吃,我知道,我们过得不甜蜜,可也算不上凄惨。
或许这个世界上,许多携手度过一辈子的伴侣都是这样吧。
工作里棘手的问题还被搁置,因此,周一至周五很少有空闲考虑别的,野泽生病的时候我正步行在从地铁站到家的路上,夜里九点多,他打电话给我,呼吸凌乱,几乎说不了话了。
“你到哪里?”
“七八分钟就回来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对,我胃疼……”
“很严重吗?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我接着电话,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家走去,野泽咬着牙,虚弱地回答:“不知道,怎么……从下午疼到现在,越来越疼,感觉要吐血了,帮我叫救护车,我现在快动不了了,躺着都难受。”
“好,我马上到家,坚持住。”
于是,我又在夜色里一边走路一边打急救电话,等到回了家见到野泽,我的确被吓到了,他蜷缩在床上,全身没有规律地颤抖。
汗水将他的发根全部浸湿了,发丝贴在脸颊上,野泽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指,用难以聚焦的眼睛看向我,说:“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哪里疼,”我把另一只手覆在他肚子上,缓缓地移动,问道,“这儿疼吗?还是这儿?”
“不是,”野泽拼命地摇着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他还在迷迷糊糊地询问,“Frank,有没有吃晚餐?”
“别管我了,你都这样了,还管我吃没吃饭……医生马上就来了,不会很严重的,放心吧。”
这是毫无意义的安慰,我也不知道野泽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用纸巾给他擦眼泪,他忽然紧紧攥着我的手说话,说:“要是我活不了,带我回札幌,想回札幌。”
“没事的,医生一定有办法。”
我也开始发抖和出汗了,野泽的呼吸散发着病态的烫热,肋骨不断起伏,他抬起视线看着我的眼睛,很努力地将他的眼睛睁大。
第75章
(FR. 左渤遥)
在成都,我度过了几个晴天,几个温暖的下雨天。
我和漆浩去坐丽娜师傅的车,丽娜师傅就是漆浩的妈妈,虽然我们在漆浩的病房里见过面,但基本没有交流过。认真地看,她确实像漆叔叔说的那样,长得很高,人也英气漂亮,她穿着制服,戴白手套,头发挽成一个复古的髻。
她坐在驾驶位,转过头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