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都在中国。”
女士把购物袋放进车里,笑着问:“那现在,应该找到一个喜欢的中国姑娘了吧?”
“没。”我也微笑着和她摇头。
“你上学的时候就说要娶一个中国姑娘。”
我实在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笑了笑,说:“是吗?我好像忘了。”
他们从车里拿了一盒饼干,热情地让我带回去,还问:“中国暂时不能回去的,对吧?”
“我已经买好机票了,很快就回去。”
“注意安全啊,那里有病毒,要小心。”
我忽然非常生气,我说:“即便我不去,也有很多人生活在那儿,那里有病毒,没错,但也有我想见的人。”
我没理由谴责他们,我只是忽然很感性,脑子里反复响起菲子的话。
我不知道几个月都心情不好是什么感觉。
可我很担心。
拿到机票的时候,我发了朋友圈,写道:说走就走,回去了,要好好吃一顿四川火锅。
傍晚登机,从法兰克福飞上海,第二天上午才到。
没想到,Ethan居然评论了我的动态,他说:外行,重庆火锅才最好吃。
我说:但暂时只能吃到上海火锅。
我的电话已经被在德国的家人朋友打爆了,但只接了我妈妈的电话,她说所有人都在担心我。
“抱歉,我必须要回去,”我说,“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自己。”
一个有微弱阳光的多云天,我住进了统一的隔离酒店,而和我一起乘机的,大多数都是旅居德国的中国人。
我的iPad壁纸还是没换。
线上办公,要更经常地用它,于是,我总能见到Ethan,有一次,竟然不知不觉看了很久,直到窗外一辆车经过时鸣笛,我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要找年前的某篇会议笔记。
这段隔离的时光,格外漫长。
从前的某一天,天还是不冷的,那时,我们在珠海度过复杂的几天,复杂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太清楚,还有,Ethan的态度让我摸不透。
现在想一想,好像什么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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