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师傅说师伯今晚会过来,”弥月说:“除了过来认认门,估计也是要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古玩协会的这一场危机吧。”
弥月见荆荣露出意外的表情,笑了笑说:“你大概还不知道。严赋不知从哪儿找的人,非说之前给人做鉴定出了错,搞得人家损失几百万。要索赔呢。”
荆荣这一次真的惊讶了,“古玩协会的人给鉴定的?真的搞错了?”
“是真是假,目前还不知道。”弥月摊手,“听说一个万历青花瓷盘,被赵会长鉴定为赝品。这人就随手处理掉了,结果几个月之后在港城的拍卖会上拍出了近千万的高价。这个人就不干了,非说赵默存心坑他。”
“这人是严赋找来的?”荆荣觉得不可思议,“他就这么明晃晃的来找茬?”
“对啊。”弥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种明晃晃来打脸的举动,“严赋打出的旗号就是替民间藏家求公道。”
荆荣思索了一会儿,“我怎么觉得……有严赋这么一闹,事情就不像真的呢?”
“我听老师说,拍卖会上推出的那一件来历很清楚,跟这位藏友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弥月皱眉,“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位藏友要怎么证明拍卖会上那一件就是他原来的藏品?”
“这怎么证明?”荆荣也觉得棘手,“人家买卖双方手续齐全,谁乐意跟着不相干的人搅混水?”
“说的是。”弥月摇头,“问题就在这里。所以我比较倾向于严赋在利用这件事给古玩协会抹黑。”
荆荣觉得他这样想也正常。毕竟他是行内人,林青山又是古玩协会的会员,他的立场先天性的就摆在古玩协会那一边。
荆荣委婉的提醒他,“以前媒体上有过这样的报道,鉴定家故意鉴定为赝品,从藏家那里收回之后再高价卖出谋取利润。”
弥月倒也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说:“哪个行业里都有败类。尤其近些年收藏大热,一下子冒出来好多牛头不对马嘴的专家,难免良莠不齐。但这件事的重点,是严赋也并没有拿到证据,就扯着替藏友找公道的大旗来抹黑古玩协会……这才是让我们觉得厌烦的地方。”
荆荣明白了。
其实严赋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的真假。或者说,对他来说,什么替网友寻求公道也只是一个噱头。
一个可以推动他,让他和古玩协会的专家们正面杠上的噱头。
回到林家,果然秦翰爷孙俩都已经到了,正和林青山在书房里说话。林家的阿姨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满屋都是食物的香气。
三只毛茸茸则躲在院子的水池旁边自己玩。
小毛还没有原谅秦翰曾说它“夜猫子进宅”,所以不乐意出去见客人。小珍珠又比较怕生,所以大毛就体贴地留下来照顾小珍珠了。
弥月从厨房里找了些吃的,装在盘子里端着,拿去哄它们。他知道车子还没进门,它们应该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但一个也没有出来迎接他,可见还是在吃啸啸的醋。
果然他一走过去,三只毛茸茸就整齐划一的把脑袋扭向了院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