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和一众师兄弟都知道他这个谨慎的工作习惯,觉得在他身上有一种老派的研究人员特有的一丝不苟的严谨——一点儿也不像林青山。
林青山更像是狂放不羁的名士,不拘小节,大事情上却非常端得住。而且他教育学生是非常有一套的。
弥月这种细心谨慎的做派,就是纯粹受了陶天然的影响。
也正因如此,被弥月小心翼翼地收进库房的两把犀山琴竟然有一把不翼而飞,才会激得弥月热血上头,不顾一切地追下了山。
而当时把犀山琴借出库房的人就是王周,他当时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只是想做一个有关唐代乐器的装饰风格的报告。本来打算当天晚上下班之前就把琴还回库房的,没想到出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办公室就失了窃。
严格来说,那是研究所的第一起失窃案——不是在灵犀山的范围之内盗墓,而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的把手伸进研究所的地界上偷东西。
但当时并没有人真正的去怀疑王周。
直到弥月在山下被王小虎缠住,林青山才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这位有些闹腾,人缘又好的不像话的二徒弟。
林青山对于把这个祸胎撵出灵犀山的决定并没有感到后悔过,他只是后悔自己做的不够谨慎,以至于这个祸胎临走之前又干了一票大的。
林青山坐在弥月的办公室里,主要还是为了过几天要出门的事。
弥月手里还有一些工作,这些工作是暂时搁置,等他忙完了回来继续做,还是转手交给其他人来做,林青山想听听弥月的意见。
弥月已经为了自己的工作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了,自然不愿意转手出去给别人做。
阿大阿二跳上窗台,开始用小爪子抓挠纱窗的时候,师徒俩正在就时间问题做一个计算,想算清楚弥月到底来不来得及在计划之内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弥月一看见这两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你们跑哪里去了?”
他拉开纱窗把松鼠放进来,又赶紧拿出抽屉里的零食招待它们俩。
这两位小客人的食谱跟大毛差不多,花生杏仁之类的干果它们都很喜欢,对于大毛早饭时剩下的两根煮玉米也接受度良好,并不因为它们是剩饭就生出什么嫌弃来。
林青山坐在办工桌的后面,饶有趣味的打量他的小弟子跟演童话剧似的招待他的动物朋友,听着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他躺在山洞里养伤时,招来棕熊帮他看门的保山。
这父子俩可真像啊。
都好看的那么……不染尘埃,像山林里的灵气凝聚而成的假人似的。或者他们干脆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吧,否则山林里那么多的猎户村民,也没见谁能轻而易举的就跟老虎豹子交上朋友。
林青山一直觉得,语言无障碍其实只是一个因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因素。弥月和保山的身上一定有什么语言之外的特质,那才是会吸引动物们对他们亲近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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