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霓捏响指节,倏地起身。
林知廉时时刻刻注意她,十分清楚她今晚目的不单纯,发觉她神情不对劲,立时伸出手捉住她手腕,生怕她在这里会闹出事,“别乱来。”
她沉沉吸了口气,垂眸望住林知廉,目光静静,“我要去洗手间。”
必要时刻,她满嘴谎话,林知廉怎会相信她,“钟小姐,我答应过你姑妈,要照顾好你。”
搬出长辈,还是搬出她最爱姑妈,叫她找不到合适理由反驳。她甩开林知廉的手,将自己摔进椅子里,然而下一秒,警察小姐动作迅速,她起身离开椅子,转身便跑,林知廉比不过她反射神经,伸出手,只抓到空气,只能看她提着裙摆跑开。
没话讲呢,就行动说话咯。
寂静房间内,布艺灯罩落地灯,暖黄灯色,静投于沙发上。陆钦南食指抵着指间发圈,腹上疼意不知觉散掉,缺乏营养的渴望,在白日里道貌岸然,到夜里愈演愈烈,最终丢盔弃甲。
不用医生讲,陆钦南都知自己心理病了。
他点起一支烟,靠住沙发背,手指捏着发圈,闭上眼睛,浓烈烟草气息带他想象。人若连想象美好的能力都失去,未免太可悲了,他总算找到自己狼狈人生中还有一些幸运之处。
听到敲门声,他静了片刻,黑色发圈套进手腕里,拉下袖子遮住,用手指头碾熄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才起身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他也后退着,丝毫不意外,仿佛早知她会过来,连这一层的监控都早处理过。
陆钦南放她进来,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拿过一旁矮几上的书籍,在灯下翻动。
窗户微开,温和海风溢进室内,窗帘薄薄一角因海风摆动,轻抚下方盆栽绿植。没有外面嘈杂环境打扰,今晚月夜安静,静谧时刻,没有强硬外壳,没有外界可怕传言,陆钦南不像陆钦南,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翻阅书籍,毫无威胁。
然而事实是,他眼里没有书上密密麻麻字眼,是地毯上的影子。
钟霓坐在他另一侧单人沙发上,他单薄白衫微微敞开,腹上绷带,想让她无视都难。她取下项链,丢向他,漂亮蓝钻滚到沙发上。
“陆钦南,你利用别人手段,真高明。请我帮你保管,早讲不是更好?让我留着这东西,若有人查到我身上,我岂不是招祸上身?”
陆钦南手指按住细滑纸面,不及片刻,他搁下厚厚的书籍,点上一支烟,送到唇齿间尝到淡淡苦味,才正眼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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