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见血,是尖叫声。
张家诚捂住腹部,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襟不让他逃脱,被挡了一刀的傅时津生生掰断男人的指节。丧龙站在码头上,听见尖叫声,看了过来,“叼”了一声,丢了手里的食物,冲了过来。
男人被摁住。
傅时津撑着张家诚身子,看着他腹上的冰冷的刀刃与刺眼的鲜血,绷着脸,喊人送人去医院。
码头一片混乱。
傅时津蹲在地上,紧握着手上带着血的短刀,拿着刀柄顶部一下一下地敲着额头。丧龙站在男人身侧,为他撑着雨伞。
雨愈下愈大。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仿佛有湿滑的毒蛇吐着信子在他耳边痛苦嘶鸣。傅时津倏地起身,看向被人摁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步朝他走去。丧龙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一手撑着伞,一手拉住傅时津,“祖宗,唔好动手啊!”
他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乌黑却仍有霓虹照射的雨夜。
“祖宗,张家诚会没事的,Madam钟刚有Call 你啊,她一定在等你回去。”
风雨在伞外飘摇,耳边的嘶鸣声越来越大。
☆、056
电话被挂断, 风雨不停。钟霓皱着一张脸,借走一同僚的摩托, 正打算要开车离开警署, 忽然冷静下来。她趴在车头,捏着手机, 看着上面的时间,她不知傅时津在哪,贸然出去找人, 从何找起?
她想了片刻,戴上安全帽,冒雨直奔油尖旺正月茶楼。
荣叔见她被雨淋湿一身,愣了愣,“傅太?你……”
“荣叔!你能不能联系到丧龙?”一路上楼, 她都未见到丧龙, 心想也许他们会在一起。“我有急事。”
荣叔领着钟霓去柜台打了一通电话, 联系到了丧龙,荣叔话没讲一句,钟霓迅速夺了电话, 只问傅时津。
丧龙意外了一会儿,才讲:“傅Sir刚回去……”
“今天发生什么事啊?”
丧龙没打算隐瞒, 张家诚出事, 明日西九龙警署只怕全都要知情,于是,他讲今日在码头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不该讲的全都不用讲。那一头雨声在伞下愈来愈大,钟霓听着丧龙那边的雨声,捏着衣袖,用力抹了下湿漉漉的脸,挂了电话。
回到住的地方,屋内一片安静的黑,只地面有点点水迹。她正要摁亮灯时,一个潮湿的拥抱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