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粒,如果没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宣文汀不再留你?”
“你放心,他离不开我,你讲,谁会钟意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哪个肯跟?不是为钱就是为利,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的命,我心甘情愿,他离不开我的心甘情愿。”
阿粒跟宣文汀时,才十九岁,一个如花的年龄,失去了陆良,便什么都没了。当年,陆钦南受陆良嘱托,照顾阿粒,也许是太过照顾,引起宣雪注意。陆钦南只得将她身份换了,宣雪找上无辜的凤姐,乱棍打死。之后,阿粒便瞒着傅时津走上这条路,聪明、年轻貌美的女人,勾引一个六十的老男人,真是太容易了。
她一定要宣文汀一家人的命,还给陆良,还给那位无辜替她死的凤姐。
“阿南,我忍太久了,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撑下去,撑下去,我不撑下去,就剩你一人了,那陆良一定心疼你……”
傅时津打断她的话,笑道:“他不会心疼我。”
“你话说错,他做你十几年父亲,怎可能不心疼你?”
傅时津默然不语。
沉默直到宣雪回来才被破碎。
丧龙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背靠着墙面,仰着脸望向窗外的霓虹灯。小阿芬买了一束花回来,捧到丧龙面前,“哥哥,送你。”
丧龙侧过脸,阴影覆住他泛红的脸颊。他看到眼前红艳艳的玫瑰花,笑:“我要来做什么啊?”
“送给林阿芬咯。”小阿芬将花塞进哥哥手心里,跑到他另一侧,摸上他泛红泛烫的脸颊,本想讲笑话给哥哥听,逗一逗哥哥,但喉咙也跟发烫,只得抱住哥哥,“笨蛋哥哥……”
丧龙拍拍小阿芬肩膀,“哎,你叫边个笨蛋啊?你念书这么好,搞不好我也很聪明。”
“切,再聪明也是笨蛋哥哥。”
傅时津下楼时,宣小姐似被哄好,安安静静,犹如荧幕形象里的那位小李丽珍,纯真美好。丧龙怕小阿芬冲动讲错话,便抱住她,按着她脑袋,不让她去看宣雪。
小阿芬心知肚明,只小声嘟囔,过一过骂人的嘴瘾。
反正陆先生讲了,出来的,迟早要还回去的。
哥哥从那个坏女人那里遭受的,迟早有一天都要还回去。
傅时津喝过酒,不便开车,丧龙开车送他回去。小阿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停地问陆先生的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陆先生,你是不是好钟意你的太太呀?”
坐在后座的男人按住太阳穴,望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夜景,忽地听到小阿芬问的问题,转过目光,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夜港中裸露的霓虹,是易逝的。他的想象,始终是要被扼杀,那颗罪恶的种子,发了芽,也终会迎来冬季,会枯萎。
他闭了闭眼,低声喃喃:“不。”
小阿芬懵懵懂懂,不知陆先生的“不”是不钟意还是不知钟意?得不到明确的答案,于是小阿芬又再次提问相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