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冰凉,应是需要他献上暖意。
钟霓莞尔,用力一挣,从他掌中逃开,蜷起手放在身后悄悄握住——指尖慢慢泛热,延至整个掌心。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襟,捏着他衬衫纽扣转弄,转不动时,她才抬眼看他。
原来,她的小动作都被他知道。
他挑眉,笑一声,拉开她手,“乖乖训一觉,等天亮带你去看房,好唔好?”
她立时往床上一倒,一滚,裹上被子,占据王位,只留一片没温度的地方给他。
傅时津进浴室冲澡,本是冲澡,却变成泡浴室,待了不知多久,再出来,只见钟霓坐在飘窗上,背对着他。他擦干头发,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她,她也转过脸来,抬起胳膊勾上他脖子,不肯从飘窗离开。
他神情陡然一沉,是担心她还沉浸那个噩梦中,便陪她一起坐飘窗,她要望窗外海景,他只看她,蹭过她有些冰凉的面颊,问:“不训觉?”
钟霓抬手,隔着窗户玻璃,指着维港一处,“记不记得那里啊。”
男人循她方向望过去。维多利亚港,在朋克都市风情中越来越迷幻。
他怎会不记得?
那一年,她拉着傅时津,要他做她男友,一幕一幕,都太生动,生动而难以忘却,连腰腹上一道疤都不肯忘记那一日的维多利亚港狂欢年夜所发生的事情。
他撩起她一撮发,没有回答她问题,只劝她去睡觉,又讲自己想睡觉,今日太累。
钟霓转过脸看他,瞧见他眼底倦意,怜惜地摸摸他下巴。近日,他很勤,胡茬刮得干干净净,她容不得一根胡茬糟蹋他英气脸庞,且刺到自己。
她终于肯离开飘窗,但她睡不着,枕在傅时津的臂弯下,只闭眼睛装睡,听他好近好轻的呼吸声,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昏暗中,男人抬起手,捂住发烫的眼睛。
天色尚未亮透,暗白月牙还浸朦胧蓝中,等待天光亮透,它才可以走。傅时津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但还是弄醒了枕边人,她睁开眼,目光如刃,盯他几秒,用力闭眼,翻身背对着他。
傅时津从衣柜里拿出新衬衫套上,看她又翻回去,无声笑笑。他生物钟比她早半小时,这让赖在床上的人很不满。
钟霓揪着枕头盖住脑袋,声音从枕下闷闷传出来:“你起太早了,很妨碍我训觉哎!”
傅时津站在床沿,倾身,从床头白色木柜上拿过腕表,抬手抻袖戴腕表,忽地,动作顿了顿,他盯着腕背上白色点点,发痒的情况似乎不知觉开始好转,只剩淡淡的白色点点。腕表戴上,正好可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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