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十多米,身后便传来“轰——”地一声,巨大的树木随着泥土滑落,带起一阵凉风扑向大伙背后,那种随时到来的危险感简直令人汗毛直立。
饶是见多识广,信奉科学的邓清文也感到一阵后怕。
耳畔是浑浊奔腾的河流重新传来“啪”地巨响声,凝滞的雨帘慢慢变得密集。
右下方咆哮着的洪水裹挟着泥沙碎石,重重拍打在河岸,每一下好似不是拍在巨石上,而是拍在大家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邓清文用力抹掉脑门上的水,郑重万分地给张朝闻鞠了一躬:“大师,今天你……”
张朝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随意摆摆手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小事一桩,当不得大师。”
邓清文神色凛然。
大师这个称呼被人听见了就是祸头,她赧然点头:“是我大意了,不过于您是小事,于我们性命攸关,于国却是天大的功劳,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邓清文一生专心科研,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不会说似是而非的场面话,心里怎样想,嘴上便怎样说。
幸好张朝闻本就不是俗人,看出她的性格也不含糊:“确实有件难事,或许你们能帮上忙。”
随后将牙牙的身世说了。
“七年前的腊月我在遂城龙河沟捡到她,当时小孩儿浑身青紫,命悬一线,我便测了一卦,卦象……模糊,只能隐约看出家中有恶,索性养了她,前阵子忽有所感,想替我那小孙女寻一寻她的生父生母。”
若非有人刻意切断了孙女跟父母之间的血脉关联,他早把人找着了。
邓清文沉思片刻,应了。
“放心,会找到的。”
张朝闻淡淡点头,人老了心肠总是软了许多。
换做年轻时嫉恶如仇,不喜欢身边的人忤逆的他,并不会考虑小孩子那些敏感的心思,他认定孩子家族不是好玩意儿就根本不会主动找麻烦。
如今牙牙对父母始终抱着期待,他不得不转换思路,让孩子亲眼瞧瞧,去碰一碰壁。
不论结果如何,都能解除小孩儿的心结。
这边谈妥,盛景玚却没心思再关注他们,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掌下渐渐升温的肌肤。
媳妇儿的身体,从出现心跳后便没什么大的变化,不管搂多久她都是冰冷的,但这会儿却奇异的有了体温。
真一冲他狡黠笑笑,圆润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撒娇地轻轻挠了挠他掌心,盛景玚惊喜地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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