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桌菜也没露出不得体的表情,而是神色泰然地夹起泡辣椒,淡定地跟凌敦义聊寨子里今年的收成。
但那一瞬间的震惊还是刺痛了祁珍这段时间愈发敏感的心。
她皱起眉头,冷冷地看了祈瑞军一眼:“嫌菜少了啊?”
这话一出,热络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祈瑞军表情顿了顿,笑着回道:“姐,你这就冤枉我了啊,我在家里也这样吃啊。”
说完,他又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问道:“而且,节约是好事啊,凌伯伯是咱东川的父母官,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凌伯伯在家一日三餐都吃得如此简单,大家肯定更加钦佩凌家的家风。”
凌敦义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被他这马屁一拍,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
祁珍瞥了他一眼,没扯着他不放,而是恨恨的说:“前几天不知哪个杀天刀的偷儿跑家里把钱偷了个精光。老六,你回去跟妈说一声,抢收后送点新稻谷过来。”
祈瑞军:“……”
那小偷这么厉害?一夜让凌家跌入赤贫了。
光祁珍这搂钱的手段,凌家被偷的肯定不是小数目,别说,他还挺好奇的。
祈瑞军心念微转,总算把好奇心按捺住了。
爽快应道:“成,今年风调雨顺,家里的庄稼都长得不错。”
凌敦义表面上还是推辞了一番,祈瑞军大手一挥,表示家里不缺粮,两家又是亲戚别那么见外,一番话把凌家人的面子里子都顾全了。
吃完饭离开时,凌敦义特意说了一句:“砖厂的活儿累,福利也不太行,我看瑞军有文化能算账,不如到五金厂做会计。”
祈瑞军当然是求之不得。
一个体力活儿,一个坐办公室,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祈瑞军走后,凌母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冷淡地看着祁珍:“你刚才怎么能这样直白地跟娘家弟弟要粮食呢?咱们家成什么人了,住在城里还要靠农村亲戚接济?你自己不觉得丢人,我们还要脸啊!”
祁珍双臂环胸,看着羞愤欲死的婆婆。
只觉得好笑。
钱果然是人性的遮羞布啊。
有钱时大家都是体面人,没钱了什么狗屁脾气都来了。既然觉得没脸,刚才怎么不当着祈瑞军拒绝呢?
心里也惦记着吃白食吧,这会子倒有功夫来嫌她做事不好看,简直滑稽!
“妈,家里现在这个情况,让我娘家送点粮食怎么就丢脸了?我说报公安让人来查,你们又不让,我这几年起早贪黑攒的那些钱追不回来,我不比你们难受呀?”
凌母胸口堵得慌。
她最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儿媳妇有诸多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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