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夫妻,陈红梅很了解祈兴国。
他这人就是不干不脆,有时候很强势,有时候又优柔寡断,但确实很疼两个女儿。
可她都明白的理由他不知道吗?
不,他很清楚。
陈红梅觉得他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太作!
不过哄还是得哄。
“……老头子,你咋不想想那人万一不是咱们闺女,而是有人恶作剧呢?或者珍珍故意找人假扮来试探咱们的态度?春妮儿说了,那姑娘脸倒是和真一差不离,看着挺像,但她比真一高了半个头,我还没听过谁做鬼后还能长个子的事。”
“再说,如果她真的是真一的魂魄,这两天咋没动静了?连个梦也不托回来,你想想,我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祈兴国没有把亲眼见到真一身体变化那一幕说给陈红梅知晓。
在试探过妻子对祁珍的态度后,他下意识隐瞒了。
不免担心闺女是不是出了事,又或是被鬼差捉走了,否则怎么他一赶她就的真的不回来了。
这事寻不到结论,他也找不到人商量。
祈兴国这两日坐立难安,频频上山,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怎样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
或许,只是想见见她,再跟她说说话吧。
就在祈兴国的良心备受煎熬时,许久没回过娘家的祁珍回来了。
祁珍一回来,就跟皇后省亲似的,全家上下都动了起来。
几个小孩拿着扫帚清扫院子里的落叶杂草,何招娣到大队长家拔了几颗四季葱,葛笑笑听说秦二娃在山涧里捞了小半桶鲫鱼,一改心高气傲的作派,屁颠屁颠买了回来。
至于陈红梅呢,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又是蒸腊肉又是杀鸡。
祁珍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
这阵子她太倒霉了,干什么都灰头土脸,就只有在祈家,被众人围着讨好才能找回满满的优越感。
“诶,他小姑,你快到屋里歇一会儿,这些粗活交给我们就行了。”
何招娣笑得一脸谄媚:“你可是人民教师,拿笔杆子的人,手重要着呢,哪能给红薯搓泥啊对不对?妹夫指定心疼死了。”
三嫂拍马屁的功力日益见长,葛笑笑嘴角抽了抽。
想到自己男人爹不疼娘不爱,整日在山里跑来跑去;而老六呢,却狡猾地讨好了小妹和妹夫,摇身一变成了镇上的工人,她心里是又酸又涩。
屁股微微一撅,把何招娣挤开,嘴皮子不遑多让道:“就是,你瞅瞅你这手多细多嫩,我就没见过谁的手这样漂亮,咱可得好生护着,变糙就不好看了。”
何招娣瞠目。
好啊,葛笑笑这个学人精!
她深呼吸了两口,扬起讨好卑微的笑容:“对了,珍珍,妹夫这次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元青和幼珊长高没,肯定越长越好看了吧。大半年没见,我还怪想他们的。”
何招娣一提龙凤胎,葛笑笑也顺势谈起育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