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缘听了忙要起身,“我叫人去把我那裘皮拿来给你披上。”
“不用了,我已经让小竹去取了。”薛翦慢声说着,复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嘴边牵起些许暧昧的笑:“你能舍得来找我,倒真教我受宠若惊。”
苏缘闻言有些赧道:“什么舍不舍得的,你休要胡言。”
薛翦见状笑了笑,莹白的皮肤在此时添了几分羸弱之色,与她平素张扬英气的神态差了个天地。
正欲再开口打趣她一番,就见得她扭头看向球场,“嗤”地笑了一声:“李聿还真是一点儿也没让着公主。”
复回首望着薛翦,颇有几分解气地说:“不过适才公主那般对你,他这也算是替你还了回去。”
闻言,薛翦将目光缓缓移向台下。
场地四周皆竖着绯色旗帜,另有鼓乐声响助兴,马背上的少年身穿一袭锦边胡服,灰白陌额下眉目熠熠,身形如同据在马鞍上一般,任其挥杖争球都未偏失分毫。
静看许久,薛翦嘴角蓦然翘起一丝清明的弧度。
他哪里是不让嘉阳?
分明是将嘉阳的球尽数截了过来,只截不用,其余人的追守亦是一概未置。
如此一来,嘉阳那队明显得筹更多,也算没将她公主的颜面拂了个完全。
“倒是他这般行径,怎么偏就让公主给看上了呢?”苏缘说着,又抬起衣袖挡了挡笑颜。
话落,薛翦眸中光华一掠,长睫狭促地扇动了两下,却是低声道:“谁说得清呢。”
然此时,小竹正抱着一条厚毯走了过来,将其铺开后盖在薛翦膝上,又唠叨了两句“别再受凉了”之类的话。
一切做罢,这才抬头去看薛翦身旁的人影,略有惊异,“苏姑娘也在啊。”
苏缘朝她微一颔首,心神全部专注在薛翦腿上,哑声道:“你这是”
薛翦低头瞧了一眼,一时编造不出什么说辞,遂随口敷衍了两句,只称是去临州受了寒,养两天就能好起来。
苏缘听了她的话,思绪稍有几分迷乱,也不知道是想哪儿去了,沉吟良久,方才小心着出声问:“你既受伤了还不好好待在府里休息,难道是因为我的事么”
薛翦闻言怔了片刻,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忍俊不禁,转瞬便掩了下去,淡淡道:“我只是闲这冬日太过枯燥,想出来透口气罢了。”
球场上斜阳浮动如若金线,年轻男女们竞相执杖追逐,伴着一道鼓声击响,嘉阳那边所得筹数尽已获满,李聿懒懒扣着缰绳,驱马至旁侧停下,下马后便径直往看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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