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正回身,举步前行。
不论此事背后是否有舅舅的手笔,左右他是不必娶卫窕为妻了。单以此来看,的确不失为一件喜事。
只不过东豫终究姓高,舅舅的手是否覆得太广了些。
念及此,他眉头微拧,思忖过后终是吩咐梁安:“还是让陈谓去查一下罢。”
末了又添声:“小心些。”
梁安道是,迎着凉风随太子走着,不久又闻太子问他:“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他如实回禀完,太子嘴角冷冷一牵,复想起什么,“你上次说,他出宫见了李聿?”
没料过太子会突然问起这事,梁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方应下是,“听探子来报,那位似乎同李公子闹了些不愉快,好像是派人潜到李尚书府去,教人给发现了。”
太子闻言一双长目瞥了过去,“还有此事?”
李聿和高成霆有所往来,也是他中秋之后才知道的,但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还不足以让他上心。
便是听见李聿和薛翦走得近,心头才会有所抽动。
而目下,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奇色,示意梁安接着说。
外头的雨渐渐消停,日光温和地泄下来,披在车帘上,再叫风轻轻一吹,惬意极了。
薛翦二人并肩坐在马车里,中间尚隔着几寸地,若说能再塞个半大点的孩子也不为过。
她打起车帘往外掷了一眼,回首道:“你这是要带我出城?”
原以为李聿所说的地方约莫是京城里某个新鲜角落罢了,没承想竟还要往城外走。
“怎么,你还怕我把你拐了去?”李聿目色灼灼看着她,眼底透着些许调笑。
薛翦听了莞尔,身子闲适地往后靠了靠,“那也得看看李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怎知我没有?”
他一接着,倒令薛翦有几分尴尬,转而想起魏启珧临辞前的叮嘱,腹诽自己真是上了一艘贼船。
李聿当即敛起逗弄的眉眼,温声笑道:“城外南行两里有一片橘子林,时下恰好果子成熟,金灿灿的,便想拉你陪我过去瞧瞧。”
一面说出口,心里又生出小小的欢喜来。
本来还愁要找什么借口去薛府见见她,如今倒是称了他的心意,跟她单独呆在一处。
薛翦听他所言,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二景致,喃喃说:“我回京时似有从旁经过,记得那时正开着花,浅浅点缀在枝叶上,煞是好看。”
她慢慢垂下眼,心下忽然颇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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